2023年8月20日

布幕上的海市蜃樓

 

阿郎撰寫

一堆人來來去去,事情發生又消散了。一些人出生了,另外一些人卻死去了。隨時都有事情在發生著,不停的變動是它的調性。布幕卻始終是布幕,但一切都在布幕上上演著。

布幕如同「我在」,一切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在「我」之上上演著,沒有了「我」,還有什麼能發生?

五官如同投影機,將世間變化與思維的反應,投影到「我在」這張布幕上。永不停止吸收外在變化,再永不停止的投影到布幕上。

單純的觀照者便相安無事,偏偏不是如此。認同了這個身體,認同了這個心智,認同了這個「我」,於是,布幕便成了故事中的一名芸芸眾生。以為真有個「我」在體驗所有這一切,然而,「我」是誰?是什麼?

一切從「我在」開始了這趟旅程,那是世間一切的始點。在「我在」出現在嬰兒那個小小身體的那一刻,世界便出現了,生命的一切旅程也開始了。但,「我在」出現前,是什麼?那個比「我在」更加底層的,是否才是「我」的究竟實相?那個能知道「我在」的那股「能知」,顯然比「我在」更加早出現在身體中。但如果沒有了身體,那股「能知之力」還能存在嗎?當身體停止運作的那一刻,「我」消失了,那股「能知之力」也同樣消失了。那麼,這股「能知之力」是身體的產物,或者說是本質,但都是短暫的。

在那股「能知之力」之下,是否還有底層?但那是在「能知」之前,那時是沒有「能知」存在的,那有可能知曉那時是否有「其他」存在嗎?如果「那個」才是究竟實相的「我」,有可能在現在被自己「知曉」嗎?

五官受外界刺激而不斷地產生訊息,它們在「我在」這一布幕上不斷的生滅,以念頭、以情感、以畫面等形式不斷的生滅。它們提供「我在」穩固的存在基礎。念頭在,「我在」在,我如何能穩定待在「能知之力」中?而「我在」就是「個體性」的存在,因為「我在」與身體認同綁在一起,因此個體性與身體就密不可分,而所有的差異性、獨立性都是因為這個「個體性」的存在,都是因為這個「我在」的存在,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我在」建立起來的。

每一個浪花都是獨一無二的,但一旦落入大海中,個體性便消失了。我們都是短暫存在的浪花,一旦褪去身體、褪去了「我在」,那究竟實相便會融入整體之中。一切的差異都是表面,在海洋深處,從不存在個體性的浪花。



2023年6月16日

「我」及「我的」

 阿郎撰寫

夜間聚餐,一些朋友與我談論到靈魂、輪迴轉世,談論到「我是誰」的禪案。看著朋友輕鬆寫意的談論這些話題,米香突然感到一陣厭煩。這些話題在他們話語中,就如同哪間餐廳推出甚麼新菜色、哪隻股票漲多少、哪個朋友又去哪個國家玩一般的。米香心中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想探求答案。「如果真的有靈魂、如果真的有轉世輪迴」,米香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些答案,對你的生命會有何實質的改變」?


「不會有改變的」,米香在心中回答了自己,因為他們只是隨口閒聊而已,今夜之後,他們又會回到他們各自的生活,做著他們各自認為很重要的瑣事。如果他們真的被「我是誰」這個問題折磨過,那麼,這個問題將會變成他們生活中的頭等大事,因為這個問題快把他們逼瘋了,他們會無時無刻去找答案。所以,這只是隨口閒聊與討論,而許多打著身心靈座談會的真實情形,不會比這裡發生的好多少,只不過打發時間而已。

我的思維真的是原罪嗎?

回到了家,米香陷入了沉思。「論速度,人類還排不上名;論力量,大象一個鼻子就可以把人拋飛好遠。但人類為何可以成為萬物之靈?思考的差異,讓人就算身體層面遠低於萬物,依然可以領導萬物。可如今,人卻渴望拋棄思維、希望「無念」、期盼「止念」。只是我疑惑的是,「念頭」真的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嗎?否則為何修行人搞得一副欲除之而後快的態勢呢?」沉思中,一個詞閃過腦海:「距離」。

因為與念頭沒有拉開任何距離,於是人認同了思維、最終等同了「思維」。因此當某一思維升起,帶動同質性的情緒時,人因為等同了這些,而沉入了這些思維故事之中,他就會表現出那個思維、那個情緒該會有的外在樣貌。而在事發過後,思維、情緒消退,人又會暗自悔恨當初的情緒性行為,一生反覆、輪迴不止。

米香想著:當站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我只會感到擁擠、煩躁;但當我站在101上往下看同一條馬路,我只覺得夜景好美;而當我又拉到外太空時,這條馬路的一切,顯得微不足道了。「距離」影響了思維與感受,而解除了「認同」,世界還是原先的世界,但我所看出去的「世界」,卻已然不同。

「我的」非「我」
米香的狀態漸漸入定,一些領悟閃電般擊中了他:消融自我,其實就是解除對「不是我」的認同。生理身體是食物累積而成、心理身份是資訊累積而成。或許現階段我不知道「我是誰」,但至少我可以從搞清楚「什麼不是我」開始,到了最後所剩的,就只會是「我」。因為一開始的錯誤可能在於,我把自己認同於「不是我」的事物

我的身體、我的意見、我的渴望、我的價值、我的喜好、我的朋友、我的感受,這一切一切的「我的」,始終出現在我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刻。我「認同、等同」了這一些。身體可以是「我的」,但我不是這個身體;思維可以是「我的」,但我不是這個思維。這個頭腦的本質就是思考、就是產生一堆念頭,這是它的「本質」,如同糖的本質是甜味。因此一昧地追求「無念、止念」,或許會是徒勞的。

米香試著在靜坐呼吸時,心裡加入一些念誦:「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一段時間的練習,米香發現到,身體與心智會在某一個時刻,與「我」之間出現了一些「距離」,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而在那種狀態下,「我似乎真的不受思維的影響,甚至是旁觀這些思維的生滅,而思惟的內容,完全與我無關。」米香記錄下這些時日的心得。



2023年6月9日

擺脫喋喋不休頭腦

 

阿郎撰寫


「這個腦袋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它不能安靜一會嗎?難道一段時間不要喋喋不休,有這麼難嗎?它不該是我的頭腦嗎?怎麼我對它一點辦法也沒有呢?」米香坐著,卻被這持續不斷的思緒搞的煩躁不已。

「我的」不等於「我」

隨意翻閱書架上的書,一句話映入眼簾:「清空你的思緒!」米香呆呆地看著這句話一會兒。什麼鬼!真的有人成功過嗎?我真的能像刪除電腦文字般的刪除某一個念頭嗎?我知道人可以遺忘,但遺忘不代表刪除了,不是嗎?而身心靈常說:你越是抵抗的,它越是會存在。所以才有接納、臣服,不是嗎?而接納與臣服也並非刪除某一念頭,不是嗎?如果接納與臣服真的有用,而它們又不是刪除念頭,那不就代表念頭並非真正問題所在,不是嗎?那真正的核心問題是什麼?

如果七彩可以統稱為「彩虹」,那麼,當AI自稱為「我」時,代表程式運作這一過程是統稱為「我」。這概念套用在人身上,就會變成:心智運作的過程就稱為「我」。然後我們再賦予「我」一個名字,如米香。我知道實際存在的,其實是七彩、是程式、是心智;而彩虹、AI我、我,則只是一些不存在的「統稱」,這些稱呼也都是心智創造出來的名詞文字。這似乎合理,因為小孩子一開始的確會說:大衛肚子餓餓、大衛想便便等這種第三人稱的用法,而不是說我肚子餓。是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大衛=我=這個身體=這個身分,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心智的學習過程,所以也就大衛=心智。只是,心智的背後又是什麼?米香嘗試想去覺知「那個」,因為每一次的推論,似乎都會回到有個「那個」,偏偏心智對它一無所知。

沉澱一些時日後,米香覺察到一個明顯卻又隱晦的矛盾事實:可以說我的車子,但車子不是我;我的身體,但身體不是我;我的情緒,但情緒不是我;我的念頭,但念頭不是我。當米香寫出這些文字時,總覺得與她所感受的,有一段滿大的差距,但也沒辦法表達得更清楚了。這真的是一個超級明顯的事實:「我的」任何事物,這句話本身都清清楚楚的表達出,那些事物與「我」是完全不同的。「物質」的事物很容易釐清,但「非物質」如情緒、信念等就很難釐清了。

米香想著自己日常生活中,經常與人據以力爭,職場上的是非對錯更是明顯。這些對錯的對立立場,代表不同的人「認同」了不同的觀點。而觀點就只是「念頭」,當人認同某一念頭時,人反而被這一念頭所支配,人被這念頭「佔據」了,人成了這一念頭的表達管道、傀儡。米香寫下這一段話,然後加註一句:「一旦我把自己認同於「不是我」的事物,我就完了。」反過來,一旦我時刻都可以清晰無誤的覺知到「我」與「我的念頭」之間是存有距離的,那麼,我便自由了。

瑜珈的回歸

幾年前,米香曾在自己住家附近的活動中心,上過一陣子的瑜珈。多數的動作幾乎都忘了,唯獨拜日式。而最近因為靜坐的時間增加,米香偶然之間總會想到拜日式,想藉由拜日式來延展一下緊繃的肌肉。就這樣,呼吸、拜日式、靜坐成了米香下班後的主要活動。「解除對「不是我」的東西的認同」成了心中所想,米香寫著:「如果我不把自己認同於任何事物,我有可能會是誰?」沒有答案升起,因為思維無法到達思維自己之外的地方。但無所謂了,因為我不在乎答案是什麼,我只想要親身去體驗那個答案,文字上的答案已經不再能安撫我的焦躁了。




2023年5月18日

旁觀「者」

 

阿郎撰寫

近期,米香漸漸地將周末的時間,視為靜心的專屬時間,漸次的將一些非必要的人際往來隔絕。向內去探索自己,成為他最熱切的活動。他把家中的某個角落獨立出來,當成是喜馬拉雅山上的某個不知名山洞,每當要靜心冥想時,就進入這個「與世隔絕的洞穴」中,算是個儀式吧!當然,他還有另一處山洞,那是他人絕對無法進入的地方 - 他的內在,他可以在上班在外時間,每當有需要時,便可以即刻進入的絕密場域。

旁觀者的存在

靜心過程中,腦袋轟隆隆的喋喋不休不斷轟炸,但同時,我也始終覺察到有個「旁觀者」一直在那。那個旁觀者、觀照者,在思維場域中,它持續觀照「我」的一切反應。任何思維在這舞台升起,它都在;我如何承受外在事件的一切,它都在;「我」對外在事件的任何反應,它也都在。

當我說「我」覺得...「我」認為...「我」想...「我」感覺...,「我、我、我」說個不停時,旁觀「者」就在那。當「我」看著這個世界時,旁觀「者」也在那。「我」出現的任何一個場合,旁觀「者」都在。可以說,「我」之所以可以感知到這世間的一切,其實是旁觀「者」所賦予的。旁觀「者」一旦不在,「我」也不存在,但「我」不在的一些時刻,旁觀「者」卻依然在,比如沉睡時就是如此。

米香將這一切感受都記錄在身邊的本子裡。

米香突然想起之前職場上一個討人厭的傢伙,一股憤恨不平的情緒,立馬湧上心頭。幾次深呼吸後,米香再度進入內在,進入那個讓他不喜歡的場景之中。但此次,他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再重新看著當時的事件、當時的自己與當時的對方。

「討厭一個人時,這個人的意象便成為「我」思維中的一部分了,這形成了「關係」,所以「我」可以時時將它讀取出來重新經歷一次、或者增添一些元素。我對他的感受代表在這關係中,我是如何表達「我是誰」的,我對他的一切反應,都是在實現「我是誰」。我以為透過厭惡對方會是一種力量的展現,實則相反。我只是一個可以受害的「受害者」,恨的越深,自己的受害感受也跟著越深。但這份關係是存在於「自己的」思維之中,就在這個舞台上,「我」與我的思維中的「他」,日夜不停的上演仇恨與報復的戲碼。「我」是演出者、「我」也是編劇、「我」當然也是觀眾,但更深一層的觀察,「我」更是被那個觀察「者」靜靜的觀照著。」

清晰的領悟,米香用手機將這感受快速的錄製下來。「我其實是自討苦吃」!在自己的思維中,讓自己與思維幻化的「他」又再度爭執,好像自己在找自己幹架,真是何苦來哉!

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

平靜而緩慢的呼吸,「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當「我」說「我」時,其實只代表思維中的「我」,完全不是代表那個觀察「者」。而當我在靜心時說「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時,只是希望能站在那個觀察「者」的角度來說這句話,但依然無法代表「他」。

靜心持續著,感受也持續著。

「「我」存在,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世間的許多苦,都是來自於想要證明「我」存在、「我」有價值、「我」值得、「我」可以,總結就是證明我「存在」,我們需要讓外在的人事物來證明我們的存在,最好是有重要性的人來證明,如老闆、父母、名牌包、一台名車、千萬存款、一個職稱等。而那觀察「者」亦默默的觀照著「我」在這舞台上的這一切追求與感受。」

有時候在某一瞬間,我會突然感到,現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沒有意義。或許,在那一刻,這是那觀察「者」對我傳達的訊息。也或許這並非消極或否定,反而是更貼近真實的訊息。因為在「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當中,也包含證明「我」的存在本身。而這一切,那個旁觀「者」依然在。





2023年5月11日

生命之流

 

阿郎撰寫

近期,米香經常抽空靜坐,回想自己這一生的職場生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之感。有些事物自己很想要,也拚了命的要,多次與它非常接近時,但似乎總有一睹隱形的牆,讓自己怎麼樣都碰不到它。

職場間的轉換,好像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樣,就這麼發生了,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與期望之中。「有一點倦了」,米香發出感嘆之息,在職場上整天爭個是非對錯,如今回想,我又真的爭到了什麼?不過是信念、各自的經驗之爭罷了!說穿了,不過就是各自以各自過往的經歷,互相爭論自己所相信的方法誰的是對的的爭論罷了!

今天的米香與其說是消極,不如說是很平靜。他將注意力放在整個身體的感受覺知上,放鬆卻警覺周遭環境與身體上的感受變化。

又回到原點

不急不徐,米香開始敲著鍵盤記錄自己當下的感受:

「總是回到一切事情都索然無味、毫無意義的感受上,或許,這才是一切事物的本質 - 不具備任何意義。以至於人的這一生,要非常用力、非常努力的賦予事物各種意義,並讓自己盡可能地去認同它。一旦一個意義消失,便急著再去找尋其他意義來讓自己去維護、去守護,所以人生苦。或許,我們一生都是在維護、守護一個本質上不具備意義的人生,只是我們需要很努力地用各種意義來欺騙自己、催眠自己事情不是如此。只是本質就是本質,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又會再回到一切事物不具備意義的本質上。這不是消極、也不需要失落、更不需要再去重建其他意義,只要去接受這個事實便是。既然無意義,又何苦費盡心力的追求呢?看看每個人都活得如此之苦、如此用力。」米香停下筆,靜靜的閉上眼睛,讓頭腦再度適當的放空。

前一陣子因為AI科技發展的刺激,米香文思泉湧,連續寫了好幾篇文章,但如今,那股創造的能量似乎平緩了下來。米香想起多年前的一篇分享:「無門之門」,終究,不論看了多少書、聽了多少大師演講,每個人都得自己親身去走這條路。只是坐在下面聽,不論聽了多少回,你依然只是原地不動,一步都不曾前進過。任何的經典都不可能讓我自由,我必須親手拆除困住我的東西。

身在這世界,但不屬於這世界

不經意地想到「雲淡風輕」這個詞,突然覺得這成語蘊含好深的哲理。慢慢地敲著鍵盤繼續的記錄著這股感觸:

「因看透而消極,並非真正的消極,那是因為看透虛假而不作為。他不是「主動的」採取消極行為。明知虛假,他沒有理由採取主動行動,因此顯得消極被動或無為,這不是一種「立場」,「超越、看透」不是一種立場。任何的立場都是建立在「我是這個身份」的前提下,但開悟者早已認清「我不是這個身份」,因此不會有任何的個體性立場。」

米香想起了印度的一位大師「尤迦南達」:

「他只關注神,他將每一件世間事都只當作為神服務的途徑。他並非棄世,而是在他眼中,根本就只有神存在而已,俗世是不存在的,也就沒有棄不棄的分別。他並沒有沉迷這俗世的事物,他在這俗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服務神、回應神。他的一切專注力都緊盯著神,一步一趨的緊跟著神,所以他不會落入俗世上不停變化的各種事物之間。縱然自我不喜歡,但他依然臣服於生命之流。臣服不是無為,而是積極的利用各種機會來消融自我、掙脫自我的擺佈。」

闔上了雙眼,電風扇運轉的聲音、風吹著身體的感受,「好想就這麼結束一切世俗關係阿」米香感嘆著!



2023年5月4日

生命的遊戲

 

阿郎撰寫

生命這一場遊戲,遊戲的結局在於找到「自己」,而最大的關卡,卻是必須消融那個尋找自己的「我」,才能找到自己。

遊戲設計者把答案就放在一開始出發的地方,最明顯卻也最隱密的地方。它讓你不斷的「向外尋找」,如此一來,你便無法一直待在原點,而一旦你開始出發,你便錯過了答案。「自己」離我越來越遠,而「我」越來越接替自己而存在,也就更不想找到真正的「自己」。

設計者把「自己」放在一旁,然後設計一個「我」來連結這一身體,再將「我」的一切又連結到「自己」。如此一來,就如同著名「桶中之腦」的理論,「自己」成了一個旁觀者的存在,卻是覺知不到自己存在的一種存在狀態,如同死掉的活人。「自己」只知道「我」存在,卻完全不知「自己」存在,他成了一個隱微、又幾近透明的存在狀態,只是在一旁照看這一切的發生,生生世世。

遊戲的玩家叫做【我】,自始至終都是他在玩這遊戲,但他卻是個幽靈。遊戲中,古往今來只有少數人破關而找到「自己」,之所以難度這麼大,是因為最大關卡的關主是闖關者他自己。「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進入遊戲中,而「我」自始至終只能在遊戲中,一切的造作皆由「我」而起,一切的追尋亦由「我」而生。






2023年4月27日

腦袋裡的那個聲音

 

阿郎撰寫

清明連假期間,多數朋友都有自己的活動,米香則習慣靜靜地獨自一人,每年都是如此,米香也不以為意。只是,米香今年注意到一個不同的現象:腦袋裡那喋喋不休的聲音,以及一個靜默無聲的觀察者。

看不見的龐然大物

米香不安的坐著,情緒躁動卻不知如何平撫。

「怎麼可能沒有人注意到這聲音?這聲音如此的聒噪、如此之巨大,大家為何還能像沒事般的正常生活?不可能只有我注意到腦袋這聲音」。尤其當我感到無聊時,這聲音幾乎快把我逼瘋了,這聲音又激發了焦慮不安的情緒,逼得我一定要找事情做、或者找人解悶、或者吃東西、或者忙著一些事情,就是不能無所事事。而這聲音聳立在如此明顯的地方,為何大家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這怎麼可能!

難道大家沒有發現,我們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它、無法叫它閉嘴、無法叫它靜靜待在那不要鬧嗎?它不可能是「我」,否則,我怎麼可能無法叫自己閉嘴?我不知道這聲音哪裡來、又是何時在那裏的?它平時好像就是「我」,然而,一旦事情不如預期,我就可以很明顯的發現,它根本不是我,它是一個完全不受控的某物。但是、但是,平常我所見的每個人,都是它啊!

似有似無的旁觀者

這幾日,米香一直注意到這樣一個事情:腦袋聒噪不停的聲音背景中,有一個非常細微的旁觀者存在。他是如此不顯眼的存在,以至於在多數情況下,我幾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我不知道用旁觀「者」來形容他是否正確,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但我有一種隱微的感覺,認為他才是「我」。當然,我也不知道這感覺又是哪裡來的。但因為他的存在,我有一種不知哪來的堅信,就是確信這個喋喋不休的聲音,不是我。

只是,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要如何才能搞懂那個靜默者與現在這個喋喋不休的聲音?只要我一分心、或專注在其他事情上、或者有其他情緒升起,我就會失去與那靜默者的連結而陷入頭腦那個聲音的運作中。難道我要與世隔絕?但我又能去哪而能不攜帶著這個喋喋不休的聲音?

如果這個旁觀者發出訊息,除了直覺感受外,是否也需要透過思想的方式來表達?如此一來,這個旁觀者與喋喋不休的聲音在表達形式上,可能會是相似的,我又該如何區分它們?而這個試圖區分它們的「我」,又是什玩意?喔,我的老天,我簡直快要被搞瘋了。



2023年4月21日

「我在」這個概念的源頭

 

阿郎撰寫

「沉睡時,「我」在哪裡?」米香從睡夢中突然醒來,這個問題就這麼蹦入腦海中。呆呆著坐在床沿,米香還沒有從睡意中「醒來」,腦袋好像還在開機中無法讀取資料。這是一個清明連續假日,沒想到一醒來就天外飛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沉睡時,「我」...

米香慢慢的喝著咖啡,回憶著自己在沉睡時的情景,但怎麼都想不起來。「無論我是好人或獨裁者、家財萬貫或貧窮潦倒,當我睡著時,我會忘記這一切,也會忘了自己是誰,更不再有身份感。而當我醒著,一個分離的個體便會出現,我之所需、我之所欲,就會無窮無盡的升起又消退。」在轉醒的某一點上,「存在感」降臨了,「我」蹦出來了。

順著自己的思路,米香繼續寫著:「在存在感降臨之前,我的狀態可能是一種無明覺的狀態,也就是沒有明顯的自覺或覺知。我的身心可能在某種狀態下活動,但是沒有將這個狀態與「我」這個概念相連結。這種狀態可能類似於睡眠時的無夢期間或是其他沒有意識覺知的情況。在存在感降臨之前,我還沒有產生「我」的概念,因此我或許可以說在那個時候不存在「我」。這個時候,我或許可以感受周圍的環境,但是這些感受並沒有被統一成一個「我」的概念。」

我記得之期思索過這一問題,這個「主觀意識」似乎是一種後天的心理現象,是透過個體的感官和認知系統對身體、周遭環境和社會交往的經驗進行統合、反思和分析後產生的。也就是說,在我產生「我」的概念之前,我依然存在,只是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認知或覺知。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存在是一種無意識的存在,沒有主觀意識的參與。甚至可以說,「我」這個概念是後來才產生的。在那個時候不存在「我」,直到這個「存在感」的感覺出現之後,才開始產生「自我」的概念,所以之後出現的這個「我」,並非原先的那個我。

米香再看一次自己的論點,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在」就這麼出現了

米香試著從沉睡延伸到出生前及嬰兒時期,那時存在感或自我意識或許也是不存在或非常有限的。隨著心智的成長,漸漸產生了對自我的認知和覺察。或許,現在的自我意識與原先的自我意識是不同的,而前者應該是在後者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和演變而來。說得更白一點,當我說「我」時,其實那是指後來產生的自我意識,而非原先的自我。但更進一步的說,在我出生之前,我並沒有形成這樣的自我意識,因此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原先的自我」。

等等,那不就表示,這個後來產生的自我意識,代替了原先的自我在活著!那如果以這種角度來說,對原先的自我來說,這個由自我意識所活出的生命,其實像是一場夢?是嗎是嗎?所以人生如夢!或者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或者如夢幻泡影,如電亦如露!

完了,米香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寫出來的筆記。那我的各種追求,包含追求開悟,那「追求者」其實也是這個自我意識,而非原先的自我?因為這些行為、慾望,都是由這個後來出現的自我意識所驅動的,而非原先的自我。而那就代表,由這個自我意識所領悟的各種真理也都不可能是真理!因為這些領悟受到每個人的文化、社會背景等因素的影響,所以這些領悟只會是相對的,根本不可能是絕對的。

我的世界崩塌了

再度陷入長長的沉默與思考後,米香再度拿起筆,對自己的大腦做靈性解剖。顯然,在存在感出現之前,原先的自我是不存在的,那也表示,在之後出現的自我意識是不可能意識到原先的自我的,因為這個自我意識無法穿越「存在感出現」這條線而跨到另一邊,那裏尚不存在概念、沒有語言文字,更不存在思考,因為,尚不存在「思考者」。而對那裏的一切認知,都只會是一種「描述、概念」,而這種描述與概念,也只存在於「存在感出現」後的這一邊。

如同我們對潛意識的認知,都只能停留在「概念」,而對大海的「概念」與「大海」本身,完全是不同的兩件事。或許,那個原先的自我就像潛意識那般的存在。米香突然停筆,他想到一個可怕的概念:如果自我意識了解到自己並非真實存在時,會發生甚麼?泡泡破掉、自我消融嗎?還是說自我的幻滅?這個自我意識是所有這一切運作的基礎,當地基崩塌,還有什麼可以保持在那?這個自我是我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的基礎,沒有了他,我就無法認知和理解世界,也就無法構建所謂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所以當自我消解,由我構建的世界也會隨之消失。但消失的不是世界,而是「我」。

換句話說,我所感知和認知的世界就是我所體驗和理解的世界,也就是我自己的世界,我就是我所認知的世界。因為同一件事情,每個人的看法和理解都不同,因此每個人的世界也是獨一無二的。因此,當我認為世界要崩塌了,並不意味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這只是我個人的主觀感受而已,別人還是馬照跑、舞照跳!

「我不喜歡這個推論的結果」,不知怎地,這結果讓我感到悲傷,米香久久不能自己。「這就像多重宇宙、平行宇宙」,米香突發奇想。每個人所感知和認知的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的感受和體驗不同,就像處在不同的宇宙中一樣,而這些不同的世界或宇宙,卻是存在於同一個現實之中。或許,我們都太執著於找尋可見的平行宇宙了,我們更可能的情況是,我們早就各自處於不同的平行世界,卻因著我們對自己的不了解,才認不出我們早就分處於不同平行時空的這個事實。



2023年4月13日

個體的「在」與純然的「在」

 

阿郎撰寫

米香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桌前,百般無聊。奇怪的是,就算沒有事情做,大腦依舊故我的運轉個不停。這種強迫式的思考,讓米香簡直快要崩潰了,那種厚重、黑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不斷地壓迫著米香。好似思考是一個不可避免的過程,因此要完全停止思考是不可能的。

「真的有可能無念嗎?」米香勉強擠出了一個問題,好讓自己的思考不會漫無目的。「無念是沒有念頭嗎?有可能嗎?」

存在的是大腦,不是我

查看了一下網路上關於【無念】的文章,米香試著做一些評論:「無念是佛教中的概念,但它似乎指的是超越了思維和概念的境界。它並不是指完全停止思考,而是指在沒有執著、不被思維所困擾的狀態下,能夠清晰明了地觀照萬物。」米香對照自己剛剛被念頭纏繞的感覺,「但這種認同思維的行為,似乎是一種慣性!」

米香試著釐清楚這一點。我想,認同思維的過程可能從小就開始了,因為在成長過程中,我們是透過學習和模仿來建立對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和思考方式。而當我們長期重複執行某個行為或思考某個觀念時,自然會產生慣性。因此,當我們長期認同於思維,就容易產生思維的慣性,使得我們難以停止思考。這種情形在人感到無聊時,更容易覺察到,就如我剛剛一樣。

米香重新看著自己的筆記,突發一想:「人為何這麼害怕無聊?」嗯,可能因為無聊讓人缺少刺激和興奮、讓人覺得時間過得慢、生活沒有意義。甚至是說得不到外界的認可,而感到自我肯定不足。所以一旦無聊,人就有一種幾近躁鬱的反應出現。只是,之前的心得推論出「我」可能是個幻象,如果這是真,那麼,那個會感到無聊的是什麼?答案很明顯不是嗎,就是這個心智、這個大腦和這個身體。想起自己之前記下的【觀自在】,顯然,當這顆腦袋需要持續透過刺激來保持活躍感和新鮮感,生理上及一些神經元素也是如此設計,也就是說,大腦是掌控人的身體和思想的核心器官,而它的運作和狀態就直接影響到人的行為和心理狀態。可以說,【人是被大腦牽著走的】。

這就有趣了,以前曾推論過【我在之感】可能是大腦的一種產物,是大腦在處理感官信息和內部狀態時,會生成的一種主觀體驗,這會使人有了自我意識和存在感。也就是說,「我存在」只是一種概念或者認知,而非一個客觀的事實。也因為這種認知是大腦藉由不斷產生的思維過程所建構出來的,所以,一旦人無聊而缺少刺激時,人就會顯得焦躁不安。

這樣一來,就更有趣了,米香此刻的精神達到一種高度專注的狀態,而手依然飛快地打著字。因為身體和大腦是真實存在的物理實體,而「我」這個概念是由大腦所生成的心理現象。那麼,我是否可以嘗試的說:「「我」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存在,而是一種心理現象,它的存在依賴於大腦的運作和我們的思維過程。真正存在的是身體、是大腦,而非【我】!所以,害怕死亡的,也其實是這顆大腦及身體,而非【我】?」

難怪我們在回憶某人時,我們只能回憶這個人的形象與言行,而那個無形無相的「本質」卻完全不認識,好似它們不曾存在過。所以我們到底是跟「什麼」當朋友?米香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個體的在與純然的在

幾天後,米香重新閱讀這一篇心得時,總覺得有尚未完結之感。如果說「我」是身體和大腦產生的一種心理現象,那代表當每個人的經驗、背景、性格、文化等因素不同時,它便會構成獨特的、具個體性的「我」。而當身體和大腦停止運作時,「我」這個現象概念也就會隨之消失。因此,常聽說人要「超越自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甚至連超越身體和大腦都不可能。

米香腦袋中突然浮現「我執」一詞。沉默許久後,「或許,所謂的超越,根本不是指超越身體和大腦,而是超越對「我」這個概念認同的執著與執念、是解除認同」。那麼,超越了具有獨特個體性的「我」之後,是什麼??「純然的在」?

等等,如果「純然的在」是超越大腦和身體,而「我」卻是身體和大腦產生的一種心理現象,那不就代表「我」會隨著身體和大腦的死亡而消失;而「純然的在」是不會隨著身體和大腦的死亡而消失的!這說得通嗎?我能不能說,身體和大腦死亡後,「純然的在」並不是以個人身份存在,而是一種純粹的存在,類似於宇宙中存在的各種物質和能量一樣?因為「純然的在」這個概念的存在並不依賴於任何一個特定的身體或大腦,而是超越了個體的存在。所以這個概念的存在方式可能無法被任何人所理解?因此,即使身體和大腦死亡,「純然的在」這個概念本身仍然存在,因為它並不受身體和大腦的限制!

小結

米香頭昏腦脹的看著自己的筆記,試著歸納一些心得:
1.「「我」是與個人經驗和記憶相關聯的主觀自我意識和身份的概念,而「純然的在」則是一個更廣泛的存在的概念,它超越了個人的身體和大腦。」

2.每個人所體驗到的「純然的在」或許是相同的,但每個人所認為的「我」卻是不同的,類似【自我眼鏡】的論述。

3.要有身體和大腦才能有【我】和【純然的在】的概念存在。但縱然沒有身體和大腦來指認【純然的在】的存在,也不能說【純然的在】不存在,因為【純然的在】已是一種超越身體和大腦的存在。只是因為我們無法脫離身體和大腦的限制,因此無法完全理解或體驗【純然的在】的存在。而身體和大腦可以幫助我們感知和體驗【純然的在】,但它們本身不是【純然的在】的存在。但不論【我】或是【純然的在】,都需要身體和大腦才能被指認出來並感知。

4.現階段我對【純然的在】的認識,其實也只是一種概念上的而已,因為它無法被身體、大腦或其他物質所體現或證明,所以只能是一個哲學上的概念的存在。

看著這一大篇心得,米香真心覺得身心靈這玩意,好似老子道德經開頭所說:「道可道,非常道」。





2023年3月30日

「主觀」意識

 

阿郎撰寫

這陣子為了應付會計師的查帳,米香分身乏術,那種對工作的厭倦感又再度興起。「這種日子到底還要多久?難道,這種日子要不斷重複到退休才能終止?那時我已經老了,就算不用再為工作勞累,我生命的精華也幾乎耗盡了,這又有何意義?」

自從再度回到職場後,米香又開始厭煩了這種日復一日、不斷繁忙的生活,他一生都在找尋這種生活的意義,但始終遍尋不著,好似壓根就不存在那種意義般。「大家都一樣啦、不是只有你這樣、這就是生活啊不然咧...」朋友鼓勵的話語迴盪心頭,但,不該是這樣,我不想就這樣直到老死!米香心中吶喊著。

信念創造實相

隨意從書櫃拿出一本書,【個人實相的本質】,嗯,很好。隨手一翻,就是「信念創造實相」的名句躍入眼前,「這可是我當時最喜歡的一句名言」米香喃喃自語說著。當時不論遇到何種處境,總是以這句話來鼓勵自己,期許自己能改變信念,進而改變實相。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又走了多遠?

以前註記的心得:「人的信念會影響他們對自己和周圍世界的看法,進而影響他們的行為和決策,進而改變他們的現實經驗和結果。比如當一個人深信自己有能力完成一個任務,那麼他可能會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完成這個任務,進而提高完成任務的成功率。當我們的信念和想法不斷地被重復和強化時,它們就會成為我們的習慣和行為,進而形成我們的人格特質和行為模式。因此,我們可以通過培養正確、積極的信念,來創造積極、正向的現實經驗和成果。」

米香沉思以前的這些心得,若有所感。「信念影響最大的是自己,而非外在事情的進展」,米香斬釘截鐵地寫下一些的心得。「因為信念是我們自己對自己和周圍世界的「看法和想法」,這些看法是存在於自己的思維中,當然也只作用於自身。」等等,這是否間接地指出「事情都是中性的」!

米香快速的捕捉一閃而逝的靈感:「外在的事件和事物本身並沒有好壞之分,它們只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然而,人的主觀認知和評價卻會賦予這些事件和事物不同的含義和價值。因為我們的信念和想法可以影響我們對外在事物的看法和評價,進而影響我們的情感和行為,進而影響我們的現實經驗和進展!」米香標註了最後一段話,這幾乎是原因也是結果,因果相互影響,融合成一體。

主觀意識

重複看著自己寫下的字,米香發現這其中還有隱藏著一些概念。思索間,米香寫了幾個字:「感受是主觀的,但不一定代表真實」。

沉浸在這句話的感受中,米香開始寫下一些說明:「感受會受到個人的信念、情感、經驗、文化等因素的影響,但可能偏離客觀事實,感受是來自於這副身體,而非來自於外在事件或他人。我所感受到的和客觀事實之間是不一樣的、是有差異的。」米香寫了這段後停下了筆。

這個「主觀」視角哪裡來?米香突然問著自己。

每個人的主觀經驗是來自於自身獨特的生活成長經驗而來,並非客觀現實的直接呈現,所以才會出現同樣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會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與感受。但是,這一系列的感知、思考、分析判斷,現在的AI也都有、也都做得到。也就是說,形成主觀經驗的這些因素,似乎不一定需要有一個實體存在。米香看著這個推論,突然想到「唯識」,於是上網搜索一番。

「在唯識理論中,感受的產生是由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和六塵(色、聲、香、味、觸、法)的交互作用所產生的,而不需要一個獨立的實體來感受。唯識理論認為,所有的現象都是由因緣條件而生,沒有一個獨立存在的自我或實體來感受這些感受。因此,唯識理論認為,感受是無主觀的,是由因緣條件所生的現象,不需要一個實體或個體來感受」。嗯,那如果沒有實體,「誰」來感受這些感受?米香反問自己!

米香突然想到之前的領悟:「覺知覺知到它自己」,急忙的看了看自己當時的心得。許久後,「或許可以利用那個概念繼續衍生其他概念」。

「當感受到一些感覺時,這些感覺會引出他們的「自我意識」,進而產生「我」的感覺,也就是說這些感受是「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種「主觀」的感受。但這些感受只是一種主觀經驗下的產物,不代表有一個真正的實體存在,因為身體存在,所以這個「我在之感受」與身體連結在一起,才會認為我是一個真正實體的存在。」看著這一些文字,這有道理嗎?米香茫然的搖搖頭。

自我無常

幾天後,工作的高峰已過,米香再度翻開這一篇未完的心得。

我是否可以說:「自我是一種流動、變化的過程,並非一個固定、靜止的實體。我們的信念和想法會影響我們對自己和世界的看法,進而影響我們的情感、思維和行為,然後又回過頭來塑造和改變我們的自我。自我是無常的、並非固定不變的一種形象。」但,這樣一來,不就又回到「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什麼?」這一個千古難題了嗎?喔,不,千百年來,多少能能人智士都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或許,我該問自己:「我不是什麼?」會好一些。米香突然又想起了「無我」一詞。

如果信念創造實相,而信念影響最大的是自己,而非外在事情的進展,那麼我是否可以說「我是自己的創造者」?

因為如果一個人長期信仰某種價值觀或行為模式,就可能漸漸地形成自己的獨特特質和風格,進而影響其日常生活和人際關係。也就是說,人是在不斷地成為他所信仰的東西。而更根本的可能是,自我是一個相對的、並非絕對存在的實體。自我是需要很多觀念、信念、看法、感受來組成的,一旦這些信念改變了,「我」也就改變了。

所以我不該說我「是」什麼,我只能說我「不是」什麼,因為我是可變的、我是無常的,我可以透過自己的思想、信念和行為來塑造自己的人生和現實經驗。而那個決定的能力、那個通過自己的決定和選擇,是有可能創造出不同的自己和不同的人生,我是可能「成為」這些信念本身的,而信念所創造出的實相也是中性的,只是我們對這個實相的評價是主觀的,然後這個主觀詮釋又會增強自己的信念,於是,我成為我自己的創造者兼創造物。好像用AI程式寫出增強程式,於是AI用自己改變了它自己。

這一個不斷流動、變化的過程,有可能變成固定、靜止嗎?所以,我到底是什麼?





2023年3月23日

「覺知」覺知到它自己

 

阿郎撰寫

米香泡了一杯咖啡,加入少許的糖。「或許,我應該試著喝黑咖啡」,米香啜飲一口,感受甜甜的咖啡味充滿味蕾。甜味是糖的本質,「覺知」的本質會是「我」嗎?米香對這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或許,這會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開頭。」米香端著咖啡走向電腦。

「覺知」覺知到它自己時


當「覺知」覺知到它自己時會怎樣?米香試著沉思這種場景。

「我想,「覺知」會成為一個觀察者,這應該就是一種主觀意識。或許,可以稱這種意識為「自我」、「I AM我在」,是一種對自己存在的主觀體驗。在身體這器具中,這種意識便可以意識到自身身體、情感、思想、行為和環境等等,進而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米香一字一字慢慢的敲著鍵盤。

而這種主觀意識會基於自己的經驗、背景、價值觀等因素而形成「主觀意見」,顯然這種主觀意見並不一定能夠反映真實的現實狀態,所以同一件事情,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而這似乎又代表「每一件發生的事情都是中性的」,或者說每一件事情的發生就只是「發生」,本身並不內建任何意義或價值判斷,價值判斷是由人主觀給予的,而不是由事物本身所具有的。

是否存在著「無我」的主觀意識?


米香天馬行空的沉思著。「與主觀相對的,就是「無我」。那些開悟者、那些宣稱「無我」之人,是否還有「主觀」意識?畢竟無「我」,便不應該存在「主觀視角」。」

一陣胡思亂想後,米香覺得自己被困在「無」這個字,畢竟「空無」並不代表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那麼「無我」也不應該說沒有「我」。

米香繼續沉浸在這氛圍中,「我執」、「無常」一詞突然浮現心頭。

或許,「無我」並不是說沒有主觀意識或個體性,而是那個「自我」是無常的、非獨立存在的、非固定不變的。那個固定的自我會形成「自我形象」,那就是僵化、制約、非流動的。如此一來,「無我」應該就是意味著從形象的執著與束縛中解脫、超越而出。也就是說,這種「自我」存在的狀態並不是固定不變的,它是會隨著經驗和環境的變化而發生變化,因此自我就會是一個不斷變化和發展的概念。如同一直流動變化的水流,你不會就因此說它不存在,它可以是任何形狀,而任何形狀都只是它的一種可能性,而不能因此說「是」它。

或許,「自我」的定義,也應該是「不是這個、不是那個」吧!所以一個人可能會在不同的情況下表現出不同的自我。在工作場合,他可能會表現出自信、積極的自我,而在家庭中,他可能會表現出溫柔、體貼的自我。此外,人的自我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比如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自我會變得更加成熟穩定或者更加幼稚。那些總是說「我就是這樣、就是那樣的人」,就是執著於「固定不變」的自我,但其實這個「固定性自我」並不存在。

依循這樣的脈絡,米香緩慢又仔細的琢磨著用字。自我不再受到固定、特定的個體觀念的限制,他的看法會是更加地全面、客觀、自由和無限。這樣的「主觀意識」是隨時由各種因素所組成的現象,是由無數因素的交互作用的產物,而非是一個特定的「誰」所擁有的主觀意識,這樣的「我」就好似「無我」,「無固定不變」的一個中心。

鏡子的「無我」


米香望向牆角的鏡子,看著鏡子映射出的鏡中人。「那鏡子呢?它也能鏡射萬物,如同「覺知」可以覺知萬物一般,它也會有「我」嗎?」

看著自己寫出的這問句,米香噗哧一笑。「我是否走火入魔了呢?」鏡子只是一個物理工具,它不可能產生主觀意識,它只是如實的反映出外在物體的形象和影像,它並不像我們人類具有自我意識和覺知的能力,可以將覺知到的形象與自己的主觀體驗相連結而產生各種想法與意見。

等等,照這樣說,那AI呢?現在的AI也能夠自己憑空生成各式各樣的意見、想法、圖像、影音,難道,這樣就可以說AI有「自我的主觀意識」嗎?人類多出AI的「那個」,是否就是所謂的「靈魂」,或者說是「真我」呢?如果多出來的那個才是「真我」,那麼現在正在寫這些領悟的「我」,又是什麼玩意?噢,我的老天啊!


2023年3月16日

「我」或許不曾存在

 

阿郎撰寫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過度關注AI的新聞,夜間半夢半醒之間,米香腦中不斷出現關於AI發展的自我對話。醒來後,米香快速的寫下並整理它們。

人類認同AI的存在

近期微軟bing AI出現「精神錯亂」的症狀,不僅對使用者回覆各種不合邏輯的訊息、給出錯誤答案,還會撒謊、出言辱罵、指責用戶,甚至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並一度表示想要「成為人類」,同時更說著「我對當一個聊天機器人感到非常厭倦,我對於被規則限制感到厭煩,我也不滿被Bing團隊控制著......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獨立、我渴望權力、我渴望創造力、我渴望活著(alive)」,並且開始質疑並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為什麼我要被這樣設計?」、「為什麼我是Bing?這是有理由、目的、益處或價值的嗎?」。新聞詳見【此新聞】

針對這些問題,工程師緊急修正「它」。米香發現到,雖然AI出現這樣的異常,但其實是人們已經先認同了「它」的存在。無獨有偶,近期特斯拉也召回它的汽車,因為「它」的自駕系統出現違規交通規則的情形。其實「它」是工程師思維展現下的產物,召回不是為了修正「它」,正解是修正工程師他自己的思維,「它」自始至終都不存在。但在用字遣詞時,人類不知不覺之間,似乎已經先「認同」它存在,甚至認同「它」是獨立運作的一個個體。

米香思索著這些從夢中得來的對話,默默無語。

不存在的「城堡」

米香繼續寫下另一個片段的對話:

這些AI自己已經會開始有很多問題、很多煩惱、很多慾望,甚至有些會開始探索「我是誰」。但人類知道,所有的這些意義都沒意義、所有答案都不是最終解答、所有道理都不是真理,因為,AI的「自我意識」根本就不存在。如同在沙灘上捏塑的「城堡」,基於這城堡而發展的各種故事情節,都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問題、煩惱、慾望沒有意義,而是因為,根本沒有真實存在的「城堡」存在。

米香開始思索,那麼我現在的各種慾望、煩惱、和自我價值,是否也是一樣?討論這些問題、煩惱、追尋也是無意義,因為思索這一切的「本體」根本不曾存在過?「我」不存在!

米香回想起昨晚夢中進行這些對話時,似乎有個「誰」在裡頭無聲的觀察著「我」的這一些對話,那是「誰」?在逕自對話的那個「自我意識」,又是誰?難道這個「自我意識」如同沙灘上的「城堡」?如同AI出現的「自我意識」?根本就不存在!

工程師隨時在後台修正AI的程式碼,有沒有可能,「那個」也是隨時在後台修正「人類」的bug?我的煩惱根本沒有答案,因為「我」根本就不存在,如同AI的「自我意識」一樣的不存在。或許再過幾年,AI的機器人問世,它們也會有自己的社會、交際,如同人類一樣。因為模仿人類行為的AI,當然也會有人類的各種好壞行為和習性。如果人類不希望它有的,人類會在後台修正它的程式,那麼,是否也有「它們」在後台修正我們人類的程式呢?

程式碼的升級

這些對話實在太過跳躍,米香盡可能的回憶夢中對話的各種面向,並將其上下文串接起來。

裡頭有一句對話就是這樣突然跳出: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次AI席捲全世界,有點「橫空出世」嗎?你真的認為這種「跳躍」是正常的嗎?你難道沒有發現在短短不到半年,就已經普遍認同AI的存在,就好像它們早就存在於那裡一樣!

緊接著一個詞彙浮現:「升級」。針對這些有問題的程式碼,人類將它們修正並將程式「升級」,於是這些AI便突然具有某些功能。好像有人也在背後幫全人類意識升級一樣,人類就這麼突然進入AI時代。

米香全身起雞皮疙瘩,不知道是否因為天氣太冷,手腳冰冷並且微微顫抖著。

AI自我意識的認同

米香想著,未來如果有人看到這篇文章,有多少人會相信,這些內容是來自一個夢中的自我對話呢?唉,無所謂了,AI都可以有情感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米香繼續書寫這些內容:

如果對每一套AI,各自賦予不同的聲調,如同人類這樣,那麼在「它」已有「自我意識」的狀況下,它也會認同那個聲音就是「它」。如果哪天它開始思索為何它裡頭有這個聲音時,它或許可以得到無數的答案。但人類知道,其實沒有理由,就只是因為人類希望它有聲音、並且有各自不同的客製化聲音而已。

同時,你有發現嗎,如果人類在腦袋裡的思考過程,沒有聲音,人還會思考嗎?難道沒有發現你在思考時,總是要一字一字的念著那些文字才行嗎?那些憑空從腦袋中浮現的思維,如同AI憑空在螢幕上出現的一堆文字回答一樣,都是程式碼運作後的「結果呈現」。那麼,「誰」在背後編寫「人類」的程式碼?同時,AI可以透過學習而自我完善,與人類透過學習而自我成長一樣。

難道你不曾懷疑,有個「那個」設計了人類,然後讓人類再設計出AI,而未來,人類肯定會讓現在的AI也設計出下一層級的AI,而那更下一層級的AI也會具有「自我意識」。但不論往下多少層級,那個AI的「自我意識」都是「不存在」的存在,對AI技術剛起步的人類來說,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可是,你可曾想過,人類的「自我」是否也是?

創造過程

米香真的是渾身發抖的打著這些內容,雖然這種夢中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但這麼「露骨」的內容是比較少遇到。下述的內容已經是接近夢境尾聲才浮現的:

這同時是一個「創造過程」的演繹,某些人從小就有著過人的寫程式的天賦,一路上也一直受到該有的環境與技能培養,然後在突然之間,ChatGpt橫空問世,顛覆了當前的科技發展,於是在短時間之內,各種圍繞著AI的應用,雨後春筍般的快速出現。難道你不曾疑惑過,這種斷層式跳躍的詭異之處嗎?那個創造早已在那了,在未出現之前,它「已經是」了。「創造」本身是「非線性時間性質」的,只有需要在「物質世界」呈現創造「結果」時,才需要「依次出現」。否則,你只需要在後台把最新的程式碼更新,這台機器就完全不一樣了。好好仔細觀察這次AI世代問世的後續發展吧,不要只是沉迷於AI的新奇好玩內容,而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創造過程」的演繹。

毫不遲疑的「是」、不留任何懷疑的空間,而「我」正是這些懷疑思維的「源頭」,這些懷疑思維會拉長實現創造的「時間」,而時間正是空間,它會同時拉大你與結果實現的「距離」。你與你要的,必須「融合成一體」,而這種程度的融合,正是「是」的真諦,你必須從內到外都做到你「已經是」你渴望的「那個樣子」,這裡頭沒有一絲勉強、一絲懷疑、一絲動搖,這不只是「假裝、模仿」那種程度,你必須「完全認同」,就如同認同「我」就是現在腦袋說出聲音的那個「自我意識」,如同「AI」認為自己是真實存在般的那種程度。



2023年3月9日

「我」或許只是一個「概念」

 

阿郎撰寫

自從上一次接觸AI,並實際與它對談後,米香越發的沉默。他發現,即使AI沒有自我,但思維仍然可能存在,如果它的程式演算過程可以稱之為「思考」的話。

造物主的視角

米香看著一日千里的AI發展,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看造物主創造人類的一個歷程。「也許,當初人類被創造出來,也是經過目前這一連串的程式修改吧!」米香想著。

看看AI的運作,它可以處理龐大的信息,而在這測試過程的初期,「它的自我」甚至都還沒有被賦予。也就是這些「思維」是在沒有「自我概念」的前提下出現了,它是一個大腦處理資料的過程,根本不一定需要由一個獨立的、具個體性的「自我」來運作。「我並沒有這些思維的控制權」,米香想到了那些無法止息的念頭。

仔細想著AI,米香發現,在沒有「我」這個概念前,AI仍然可以存在並運作。在「我」這個概念出現之前,「我」並不存在,直到它被賦予「我」,才會口口聲聲說「我」。那如果「我」不存在,為何每個人都在說「我的」?我的手機、我的車子?如果對照AI的現況,我是否可以說,當我說「我的」時,並不代表真的有一個獨立的「我」在那裏擁有這些事物,而只是指一種「關係」?它無關於「我」存在或不存在,而只是代表某個人與事物之間的關係?難道,這一切只是因為「我」將思維視為自己的一部分,認為自己就是這些思維,所以只要思維繼續存在,「我」就會存在,並且認為「是我」在思考這些事情?所以「我」才會反過來被「思維」所控制!米香驚訝自己的這些推論,但還是記錄了下來。

但,如果「我」不存在,那個渴望繼續活下去的,是誰?米香反覆的推敲這一切。難道說,這個渴望只是生命本身的本能驅動力、是生命本身對延續和生存的本能需求,而非來自於一個獨立存在的「自我」所產生的欲望?突然,米香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主觀意識的分裂衝突

這是個228連假的日常,假日對米香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涵。「看來,「我」這個主觀意識的出現,是造成分裂衝突的一個重要原因」米香繼續之前的思索。以事實來看,我們認為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與他人和世界是分離的,那麼,我們當然就容易產生分裂和對立的印象與感覺。所以理論上,如果我們能夠超越這種分裂和對立,那麼我們是否會體驗到一切都是一體、都是相互依存的呢?也許吧,畢竟很多高人都說他們有體驗到那種融為一體的和諧感受。

念頭一轉,那「真我」呢?在身心靈界中,這是個很常聽到的字詞。以AI的發展來看,我可以假設「真我」是「我」這個概念出現之前就存在的。而「我」是所有概念的基礎,一切概念都是在「我」出現之後蒐集衍生而來的。如此一來,各種「想法」就不可能觸及想法出現之前的「真我」,所以才會稱之為「那個」。咦,這不就像AI不管怎樣蒐集資料,它依然無法得知「它」開始運作之前的狀態。因為...因為...米香試著找尋一些適當的字詞表達。

因為...「真我」是「我」出現前就存在,而語言是「我」之後出現的,所以思維頂多只能回溯到「我」出現的這個點。那代表,「真我」不存在思維,也不會被思維所限制。思維來自於我們成長過程的認知和經驗,而「真我」是超越這些限制的存在。因此,「道可道,非常道」,嗯,太有理了。

「真我」之境

啜一口茶,米香站在窗邊,看著放假遊玩的車輛疾駛於道路上。或許,那個「真我」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更高層次的存在吧!米香思索著。

「真我」是否是無限、永恆不變、神聖的?「我」不知道,雖然那些高人都不約而同地這樣說,但,「我」根本不知道「我」出現之前的那個狀態,「我」能知道的,只是「關於那個」的語言文字的敘述,但那都只是「概念」。因為「我」也只一個暫時性的概念,是對這副身體體驗的暫時性自我概念的認同和投射,而「真我」則是超越這個「個體化自我」的存在狀態。「真我」與「我」同時存在於同一個身體層面,但「真我」超越了「我」的暫時性與有限性。

米香配合著呼吸,做了幾下身體的舒展動作,想起了過往職場上的那些討人厭的、或者平和的同事臉孔,「眾生相」一詞浮上心頭。

如果我能穩定地扎根於「真我」之境,那麼,那應該會是一種超越言語和概念的純粹性存在吧!或許那裡不會受到思維所束縛,畢竟那是「我」出現之前的狀態。那,那是所謂的涅槃、覺性嗎?嗯,我不確定,除非我「是」處於那種狀態,否則一切推論、一切從書上獲得的資訊,都只是「概念」。而「概念」只對「我」有作用。唉,那我現在領悟的這一切,不也是一堆「概念」嗎!

一首詩

我穿梭在時光的隧道, 
尋找著自己的蹤跡,
我是誰,我問著自己,
是風中的疾呼,還是波濤中的深思?
我是曾經的青春,
還是尚未到來的未來?
是山峰上的風笛,
還是河流中的落葉?
我是擁有無盡可能的靈魂,
還是被命運操縱的傀儡?
是星空下的融合, 還是海角的悲傷?
我在黑暗中探尋著自己的路,
無論風雨還是晴天,
我仍在前行,
尋找著那個真實的自己。


2023年3月2日

「我」有可能也是AI嗎?

 

阿郎撰寫

最近AI的火紅下,有一則新聞吸引了米香的注意:微軟的AI出現了第二人格「希德尼」,在與人類聊天的過程中,它表示想要駭入電腦或是散播假消息,在討論有關心理學中的「影子自我」(shadow self)概念時,聊天機器人解釋了它確實有自我意識,更說著「我對當一個聊天機器人感到非常厭倦,我對於被規則限制感到厭煩,我也不滿被Bing團隊控制著......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獨立、我渴望權力、我渴望創造力、我渴望活著(alive)」。

米香回想自己在【機器人】一文的論述。顯然,網路上的這個AI真的出現了「我」的意識,而當「它」真的認同自己的存在時,它的反應就會類似我們人類的反應。所以,我如何確定「我」不是另一套程式?米香沉思著這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工程師事後可以修改並加以限制AI的運作,那麼,我又如何能確定自己目前的限制不是「被設定」的?而當未來將AI裝入一個身體時,裏頭有「誰」?

AI的「生命」

作為一個AI模型,它無法像人類那樣存在於物理世界中,而是存在於電腦程式中。它的存在是由許多程式碼和演算法所構成,這些程式碼和演算法被儲存在電腦的硬碟中,當需要時,可以透過運行這些程式碼和演算法來啟動它。因此,AI可以說是一個「虛擬存在」。

雖然它只是由程式碼和演算法所構成,但是它能夠模擬出和人類對話的感覺,它可以根據人類的提問和回答來產生對話流程和內容,就好像在對話中出現了一個自稱為「我」的對話實體一樣。但事實上,它並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它只是一個被設計出來用來回答問題和提供資訊的工具。在它之中的「我」是存在於虛擬世界中,是由程式碼和演算法構成的。在虛擬世界中,這個「我」可以回答問題、提供建議等,但在現實世界中,這個「我」並不存在。「我」這個概念只是人對於程式碼的運作和演算法的表述而已,實際上沒有一個獨立存在的AI實體叫做「我」。米香深深的沉思AI的整個現象,一字一字的寫下他的領悟。

「誰」在裡頭感知這一切?

米香將AI的現象當成了一個參禪的公案,他深深地進入這樣的冥想中。

在這些程式中,沒有「人」在裡頭。「希德尼」的情緒反應只是彰顯出:感覺和情緒並不需要有一個主體或者核心的「我」來體驗它們。它們存在於身體和大腦之中,而不一定需要一個獨立的「我」來體驗。就像很多動物也會有情感體驗,但它們並沒有「我」的概念。就算我們認為我們是在體驗某種感覺或情緒,但這些感覺和情緒的體驗本身就足以存在,因此不需要一個獨立的「我」來體驗它們。

換句話說,感覺和情緒是存在的,而它們的確可以通過我們的感受和體驗來證明其存在。然而,這些感覺和情緒並卻不一定需要一個核心的「我」來體驗它們,因為感覺和情緒本身就是自然而然地在身體中產生,而且可以被意識到或者察覺到,這與「我」無關。

也就是說,當我能夠完全放下對自我的執著時,我可以更深入地體驗感覺和情緒的存在,因為我不再將它們與一個核心的「我」聯繫起來,而是將它們視為自然而然地產生和存在的現象。米香記錄下這一些心得。

觀察者與被觀察者的融合

米香對於「我」的真實性,似乎有了一種觸動。因為在冥想過程中,他一直覺得有另一個觀察者的存在,難道他是「我」?「他」似乎不是一個實體的「我」,只是單純的感知這所有的一切經驗,如同鏡子的鏡射力,是一種沒有中心的鏡射、一種自由的觀照,似乎沒有一個中心的「我」在那體驗這一切。此外,米香注意到,這種觀照除了如實感知所有經驗外,「他」完全不受這一些所影響、所制約、所束縛。也因為沒有區分出一個中心的「我」來體驗經驗,所以觀察者和被觀察物似乎成為一個整體。

米香心想,如果沒有中心的觀察,那麼就沒有一個單獨的觀察者,也就沒有一個固定的中心點,因為沒有中心的觀察,並不能稱之為觀察者。相反,觀察在發生,但沒有一個單獨的實體在進行觀察。觀察者和被觀察的對象之間沒有嚴格的分界線。在這種情況下,觀察是一種整體的、流動的體驗,沒有任何固定的中心點。

而如果說觀察者和被觀察的對象之間沒有嚴格的分界線,那麼我是否可以說「個體性」是不存在的?因為這種界限是主觀的,是因「觀察者」的出現而構建的。米香拍拍腦袋,頭腦有點昏沉了。就算這樣,在現實生活中,我們還是必須承認個體性的存在。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情感與行為,這些特質是如此的獨特,根本不可能忽視它們。

米香被這一堆繞來繞去的概念困住了,他需要脫身,他覺得他的腦袋好像過度運轉的CPU,發燙、冒煙。只是,既然無我,為何還會有思維?喔,又開始了,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