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9日

消除頭腦裏的“應該”

圓覺道場 by 一念行者

學道之人,
字典裏沒有應該二字;
若有應該,
則成障礙。

應該二字,
是一座須彌山,
它將真實與虛妄、現實和想像分別開來,
這邊是想像,那邊是現在存在。

執著應該,
你被擋在真實之外;
執著應該,
你被封閉在虛妄的世界。

有應該和無應該,
是區別凡夫和聖人的標準之一。
聖人眼裏無應該,
凡夫眼裏到處是應該。

當你以應該要求他人,
以不應該要求自己,或者相反,
指責、自責、強迫、命令、戰爭等從中誕生,
無盡的苦海波濤洶湧。

應該和不應該是魔咒,
它使你盡受折磨;
當你被這個魔咒所攝服,
你糊塗地不自量力地欲以妄想改變真實存在。

如果你頭腦裏沒有應該不應該會怎樣?
你眼前是廣闊無礙的存在,
你腳下是一馬平川,
你的心行走再也不會碰著腳或遇到障礙。

沒有應該或不應該,
佛國和凡夫的世界之間沒有了牆;
沒有應該或不應該,
大道平坦無障礙。

在佛陀的世界,
沒有應該不應該,
只有如實的存在,
諸佛不相信應該不應該,他只尊重如實的存在。

如果你頭腦裏有應該,你糊塗了;
如果你心中有不應該,你困惑了。
應該和不應該——是迷惑的象徵,
請從這虛假的夢中醒來!

應該不應該是心在打結,
請取消你的心結;
不要用應該或不應該的繩結拴著事物,
解開來,只留原本的存在。

熱愛現實存在,
看見原本的現實存在,
消泯你頭腦裏的應該或不應該,
讓彌勒佛立刻下生而來!

消除你頭腦裏的應該,
剷除你心中的不應該,
你變成普眼菩薩看見如來,

沒有應該不應該,你始到極樂世界。



2014年4月23日

奧修,生命為什麼那麼無聊?



奧修回答:
       生命無聊?先生,你在說什麼?你一定是生活在痛苦死亡裡。並不是生命是無聊的,你一定是死的!所以你才會覺得無聊,沒有自己負起責任,你卻將它丟給生命,但人類的頭腦就是這樣繼續在玩遊戲。

       它一直都將責任丟到別人身上,它一直在找代罪羔羊,它是非常不負責任的,那些不負責任的人將永遠無法改變。不耍說生命是無聊的,要去看你不知道如何生活。你一定是以一種錯誤的方式在生活,你一定是以一種負向的方式在生活,你一定是以最小量在生活,你的生活一定是一種溫溫的生活,所以它才會無聊。

       生命是難以置信地狂喜,但是這樣的話它必須以最佳狀態被經歷,那麼你必須以最大的方式來生活,而不是溫溫的。你必須很熱情地活生生。你的生命一定缺少熱情,它才會無聊,但那是你要負責的,而不是生命要為它負責。

       沒有一種動物是無聊的,沒有一種小鳥是無聊的,沒有一棵樹是無聊的,沒有河流、沒有山岳、沒有星星,就只是人類……這個成為無聊的能力不必然是一個詛咒,它是偽裝的祝福,它只是在說人可以在無聊和狂喜之間自由選擇,其他沒有人能夠自由選擇。除了人以外,整個存在都是狂喜的,但是沒有選擇,那個狂喜是內建的。小鳥在吱吱叫、在唱歌,樹木在開花,星星在閃耀……但它全部都是內建的。

       人有選擇,那是神的一個偉大禮物。人可以自由選擇,然後如果你選擇一個無聊的生活,記住,那是你自己的責任。你可以選擇一個狂喜的生活。

       我經歷過這兩種方式,所以我能夠很有權威地說它。我經歷過你所經歷的,有很多很多世,我也曾經無聊過,現在我和小鳥、和樹木一樣狂喜——只有一個差別:這是我的選擇,這是我的自由。當你的喜樂是有自由的,你的喜樂會有一個深度,一種無比的壯麗,那是小鳥和動物的喜樂所沒有的。牠們的喜樂幾乎是被加諸在牠們身上的。

       記住,即使是自由被加諸在牠們身上,因為它是被加諸的,所以它將喪失所有的意義。如果你被強迫生活在樂園裡,你不被允許脫離它,有赤裸的劍在看門,你也會覺得無聊。

       那就是發生在亞當和夏娃身上的事,他們開始覺得在樂園裡很無聊。他們想要做一些新鮮事,就是因為出自無聊,所以他們吃了知識之樹上的果實。他們一定開始覺得無聊,每一件事都很好,每一件事都很美!但它是被加諸上去的,它不是他們自己選擇的。

       當生命為自已選擇,即使他選擇了監獄,他在那裡也會覺得很高興——如果那是「他的」選擇。

       自由是一個偉大的禮物。只有人是自由的,那是人的榮耀,但是我們將它轉變成痛苦,因為我們一直選擇無聊的生活。為什麼我們一直都選擇無聊的生活?因為無聊的生活比較有保障、比較方便、比較安全。如果你真的想要很熱情地生活,那麼你將必須生活在不安全當中,你將必須生活在危險之中,一直都處於危險之中。你將必須透過很多不方便來生活,你無法生活得那麼舒服,你無法生活得那麼溫暖舒適,你將一直都要對各種危險敞開。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選擇無聊的生活。沒有熱情地生活,他們以最小量來生活,因為如果你以最小量來生活,你的危險也最小。否則生命是一個無比的驚訝——每一個片刻都是。如果你睜開眼晴,很熱情地、很聰明地、很危險地……那就是尼釆所說的:危險地生活!

       那也是我所說的,門徒的一切就是關於——危險地生活。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很警覺地面對所發生的事來生活。不是生活在過去,而是生活在現在。準備冒險……然後你將會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品質發生在你的周遭:生活變成迷惑般的,它開始有了深度和意義,它變成某種奇妙的、令人陶醉的事。

       當你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去生活,你無法過著一種充滿知識的生活,因為知識來自過去。如果你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去生活,拋掉過去,每一個片刻都讓過去死掉,你將會過著一種天真的生活,就像一個小孩一樣。那就是一個聖賢的生活:像小孩一樣地生活

       耶穌說:「除非你像小孩一樣,否則你將無法進入神的王國。」你將必須不是充滿知識地生活,你將必須天真地生活,你將必須帶著驚奇來生活,帶著驚奇的眼晴,永遠都準備感到驚訝。

       生命充滿了驚訝!只是知識的灰塵聚集在你的眼睛裡,以致於你無法看到那些驚訝。它們到處都在發生!每一個片刻都有好幾個又好幾個奇蹟在發生。

       生命是奇蹟般的,你怎麼可能無聊?生命是如此的一項奇蹟,有那麼多的驚訝,那麼地不可預測,那麼地荒謬,那麼地無稽!……

據說:

       當菩提達摩成道,有很多天他都無法停止歡笑,他也睡不著,因為那個笑聲無法停止。每一個人都變得擔心——門徙們和朋友們,他們都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笑不停?你要發瘋了嗎?或是你已經發瘋了?」

       當人們說出這樣的事,菩提達摩甚至笑得更厲害,他會在地上滾。漸漸、漸漸地,它冷卻了下來,但是那個品質一直都跟著他。歡笑變成他的味道。

       當他冷卻下來一些,當成道震憾被吸收了,當那個閃電的經驗被消化了,然後他說:「我開始笑,因為它太荒謬了。以前我一直試圖想要得到那個我已經有的東西,我一直試圖想要得到那個已經在我裡面的東西,那個我從來沒有失去過的東西。我以前一直試圖要找喜樂(至喜),而喜樂(至喜)就是我的本性。我以前一直試圖想要找到真理,而我就是真理。」

       就如耶穌所說的:「我就是道路,我就是門,我就是真理……」他並非只是在講關於他自己,他是在說每一個「我」,不論是誰,能夠說「我」的就是道路,就是門,就是真理。那個陳述並非是關於作為一個人的耶穌,那個陳述是關於每一個有能力說「我」的人。

       的確,當你發現多少年代以來,一切你一直在找尋的,事情已經就是那樣,你在你裡面已經有它,這麼一來你怎麼可能停止你的笑?但是也許你沒有那麼快變成一個菩提達摩,但生活也不需無聊。我將告訴你們幾個故事。

第一個:

       有一個人感到非常沮喪,他碰到了他的一個朋友傑瑞潔,他是一個非常敏銳的思考者。
       「怎麼回事啊!」傑瑞潔問。
       「我很沮喪,我對於我有三個睪丸一直無法釋懷。」
       「三個睪丸?」那個敏銳的傑瑞潔說:「孩子,我們可以一起創造出一筆大財富!」
       「怎麼做?」另外那個傢伙問,他的心情突然開朗起來。
       「我們將去巡迴各個酒吧,跟每一個人打賭說你和酒保加起來一共有五個睪丸!它不可能失敗!」
       「我們走。」那個人說。
       所以他們去到了第一家酒吧,傑瑞潔開始跟酒吧裡的人打交道做朋友,然後他宣佈:「我將跟這裡的每一個人打賭,我的朋友和酒保兩個人加起來一共有五個睪丸。」
       幾乎每一個人都跑來下注。傑瑞潔看到酒保在搖頭。
       「你不介意成為這個打賭的一部分吧!你介意嗎?」傑瑞潔問。
       「一點都不介意,」酒保說:「我非常驚訝。」
       「你是什麼意思?」傑瑞潔問。
       「是的,直到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碰過一個人有四個睪丸的——我只有一個。」

第二個:

       故事發生在巴黎的春天,在五月份的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一個中國人在香樹麗舍大道釣了一個妓女,然後帶她到莫里斯賓館。他們打開了窗戶,然後微風吹進來,每一件事似乎都很美。那個中國人跟那個妓女躺在床上,他跟地做愛一陣子,然後他說:「對不起,小姐,我疲倦了。」
       他一面說一面去到窗戶那邊深呼吸,然後回到床下,從另外一邊出來,又跳進床上再度做愛。
       過了一陣子之後,他起來說:「對不起,小姐,我疲倦了。」然後他再度去到窗戶那邊,深深吸了一口氣,滾到床下,然後從另外一邊出來。
       這樣的事重複了六次,那個妓女也變得非常疲倦,她從床上下來說:「對不起,先生,我疲倦了。」
       她去到窗戶那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往床底下一看,她發現了其他四個中國人在那裡。

第三個:

       有一個年老的男人去到愛格妞媽媽的妓院說:「聽著,媽媽,我想要一個有淋病的女孩。」
       那個女士點頭,並送他到樓上的一個房間。然後她為他叫了一個她喜歡的女孩。那個女孩進入到房間,開始脫衣服,他問說:「你有淋病嗎?」
       「淋病?我必須說沒有!」她說。
       那個年老的男人送走她。那位女士叫來另外一個女孩說:「雪莉,你到樓上去,告訴那個有怪癖的老年人說你有淋病。好嗎?讓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事來使他高興。」
       那個女孩同意了,然後去到樓上,那佃老年人問:「你有淋病嗎?」她微笑著說:「當然有!」
       「很好!」他說:「那就讓我們來吧!」
       他們一起上床,做愛差不多十分鐘。當它結束的時候,他們躺在一起,那個叫雪莉的女孩說:「聽著,老公公,我必須承認,我真的沒有淋病。」
       那個老年人微笑,然後說:「現在你有了。」

摘自:畢達哥拉斯




2014年4月18日

做名安靜者

圓覺道場 by 一念行者

1

世界需要安靜的人,
安靜意味著,你瘋我不跟你瘋,
你癲我不跟你癲,
你亂我不跟你亂。

在一個不安成為常態的世界,
人們常常將安靜者理解為冷漠、冷血或自私。
哦不,他只是安靜。
他只是盡可能的在風中做一棵樹……

你邀他與你一起八卦,他不,這不是冷漠;
你請他陪你一起無聊,他不,這不是冷血;
你求他與你一起胡亂,他不,這不是自私;
他只是在做一棵菩提樹的本分。

他只是一個自我保持清醒的人,
他只是一個不隨便搖動、不隨人躁動的人。
他是一個獨居者——獨居者的意思並不是指單身或身居山林,
而是心保持安靜者。

2

他並沒有我慢,
他的心像那聖潔寂靜的雪山;
他並非沒有慈悲,
他的慈悲是那慈悲的最頂端。

他並不是冷血,
他的頭腦有時在冬眠;
他並不是冷漠,
有時他的心在閉關。

他在旋風眼,
旋風眼的意思是,在一片不安中他是安靜的,
在一片有中他看起來是無的,
在一片顯中他看起來是隱的……

混濁的杯子需要靜置,
噴勃的火山需要休眠,
春夏秋之後是寂靜的冬天,
他不是冷也不是淡,只是安然。

3

在一個不安靜的世界,
世界需要這樣的安靜。
安靜是對不安的治療,
這樣的安靜者是人間的良藥。

安靜的人並不寂寞,
這樣的安靜者有他自身的歸依者;
就像厭離噪亂嚮往寂靜的人,
即使經歷千辛萬苦也要找到並依止雪山。

如果你喜歡熱鬧的世間,
離開他;
如果你嚮往寂靜的雪山,
走向他。

那安靜的獨自者超乎你的理解,
那不是隱者的隱者在你的理解之外,
他的熱情在冷靜的中心,
他的安靜覆蓋一切……

4

有人正在認識他,
有人正在錯過他,
僅僅因為他是位真正的安靜者,
喜歡熱鬧的離開,需要安靜的走來。

他的世界是一個無人的世界,
無人的世界花草樹木卻如此繁茂;
有各種聲音、各種情況、各種故事存在,
然而他的世界還是無人的世界……

自從看破了人世的概念,
他去了無人去過的地方。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他卻在寂靜的世界安詳。

他在寂靜的世界等待與人相遇,
相遇用他的寂靜熄滅你的惱熱;
他在無人的地方等待有人經過,
經過送你一首般若波羅蜜詩偈。

5

他以他本身的對人們有用,
他儘量不使用語言——
語言是最後的手段,
雖然他曾經說了很多年,說過數百萬語言。

哦,安靜者,
是用來填補世界不安的。
他在你回家的路上等你,
他在你的概念之外等你……

與你相遇,
以無言的方式相見;
諸佛說法不用口,
屆時你將明瞭。

世界需要安靜的人,
古來聖賢都是在人們不安的時候出現,
他們出現,也只是為把人們引回安靜。

做名安靜者!



2014年4月16日

「不服從」需要一點更高的聰明才智



理解我說的不服從是什麼意思非常重要。它不是你們在字典裏會找到的不服從。我對不服從的定義不是反感被要求,也不是告訴你什麼你就對著幹、進行逆反。

       服從不需要聰明才智(intelligence)。所有的機器都是服從的,沒人聽說過不服從的機器。服從也是簡單的。它讓你卸下責任的重擔。你不需要回應,只要照做就行了。責任在下達指令的源頭。在某種意義上你非常自由:你不能因為你的行為而受到譴責。

       二戰結束後,在紐倫堡大審判上,許多希特勒的高級將領都說他們沒有責任,他們不覺得內疚。他們只是服從命令——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他們盡可能高效地執行。事實上,讓他們負責,譴責他們,懲罰他們,把他們送上絞刑架,在我看來是不公正的。這不是正義,而是報復。如果二戰希特勒獲勝了,那麼邱吉爾、羅斯福、史達林的人,或者他們自身就會處於同樣的境遇,他們說的會一模一樣——他們沒有責任。

       如果史達林站在法庭上,他會說這是黨中央的命令。他沒有責任,因為這不是他的決定,他沒有自己做任何事情。所以如果你們要懲罰,那就懲罰命令的來源。但你們卻懲罰個人,而他只是在執行世界上所有宗教、所有領袖的教導——服從。

       服從有一種簡單性;不服從需要一點更高的聰明才智。任何白癡都可以服從——事實上,只有白癡才能服從。有聰明才智的人必然會問為什麼:「為什麼我應該這樣做?除非我知道它的原因以及後果,否則我不會參與。」然後他就負起責任。

       擔當責任不是遊戲。它是最真實一種生活方式——也是最危險的,但它並不意味著為了不服從而不服從。那還是愚蠢。

       有一個關於蘇菲神秘家木拉那斯魯丁的故事。一開始他被認為有點錯亂。他的父母非常困擾。如果他們說:「往右走,」他就會往左走。最後他的老父親想與其操心他,不如順其自然,如果他們想讓他往左走,就命令他往右走——他就肯定會往左走。

       
有一天,他們正在過一條河。他們帶了一大袋糖,綁在驢身上,袋子往右傾了,有滑到河裏去的危險。它必須在驢背上保持平衡。但是讓那斯魯丁把袋子往左推,糖就沒了——他會往右推。

       於是父親對那斯魯丁說:「我的孩子,你的糖袋在往下滑,把它往右挪一挪。」然後那斯魯丁就把它往右挪。

       父親說:「太奇怪了,這是你第一次服從!」

       那斯魯丁說:「這是你第一次狡猾。我知道你是想往左挪,我看得出來它要往哪邊挪。即使用這種狡猾的方式,你也無法讓我服從。」

       不過只是反對服從並不會提升你的聰明才智。你保持在同樣的層次上。不管服從或不服從,你的聰明才智並沒有改善。

       對我而言,不服從是一次巨大的革命。它並不意味著對每種情況完全說不。它只是意味著要判斷做還是不做,去做它是不是有益。不服從意味著對自己負責。它不是憎恨對方或者反感被要求,因為在那種反感中,你喪失了服從或不服從的能力,你非常無意識地行動。你無法按照聰明才智來行動。

       當你被要求做某件事,你有了一個回應的機會。也許要求你做的事情是對的——那就去做,並且感謝對方在恰當的時候告訴你去做。也許它不是對的——那就說清楚。提出你的理由,為什麼它是不對的。幫助對方看到他的要求正導向錯誤的方向。但反感是沒有立足之地的。如果它是對的,就懷著愛意去做;如果它是不對的,那就需要更多的愛,因為你必須告訴對方,向對方解釋它不對的原因。

       不服從的方式不是僵化的,它不是反抗每種命令,感到憤怒與憎恨,然後向對方報復。不服從的方式需要極大的聰明才智。

       所以它最終不是關於服從或不服從。歸根結底,它只是一個聰明才智的問題——按照聰明才智來行動。

       有的時候你必須服從,有的時候你必須說:「抱歉,我不能去做」,但沒有不爽的問題,沒有報復和憤怒的問題。如果有不爽、憤怒或報復心升起,那只是意味著你知道告訴你的是正確的,但聽從它違背你的自我,它讓你的自我受傷。那種受傷感作為不爽、憤怒湧現。

       但重點不在於你的自我,重點在於你必須採取的行動——你必須運用你所有的聰明才智來辨別它。如果它是正確的,那就服從;如果它是錯誤的,那就不服從。但是沒有衝突,沒有受傷感。

       如果你服從,那比較簡單;你不用向任何人解釋。但如果你不服從,那你就欠一個解釋。也許你的理由並不是正確的。那你就必須回頭,你必須去做它。一個人應該按聰明才智來生活——就是這樣。他為他所做的一切負責。

       現實是,即使偉大的知識份子都沒有按聰明才智來生活。馬丁·海德格爾,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知識份子之一,他是希特勒的追隨者。希特勒戰敗後,他殘忍的動物性、謀殺、暴力被揭露出來,連海德格爾都推脫說:「我只是執行國家元首的命令。」

        但是哲學家的職責不是追隨國家元首。

        事實上,一個哲學家的基本職責是引導國家元首,而不是被他們所指引。因為他不參與政治活動,他的觀點應該比他們更清晰。他是中立的,他可以看到涉入其中的人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把責任轉嫁給別人非常容易……如果希特勒獲勝,我肯定海德格爾會說:「他獲勝是因為採納了我的哲學。」相比希特勒,海德格爾確實是一個偉大的知識份子。希特勒只是一個智力平庸的人。但是權力……我們是通過遵從權威長大的——遵從父母、老師、神職人員、上帝。從根本上說,我們一直被教導有權力的人就是正確的:「權力意味著正確,你必須遵從。」

       遵從是簡單的,因為它不需要聰明才智。它是容易的,因為你永遠沒有責任,你永遠不能被指控一切都是你的責任。

       在世界上所有的軍隊裏,長年訓練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服從。在二戰期間的德國,士兵們都是好人——但他們是集中營的頭目!他們是好父親、好丈夫、好朋友。看到他們和他們的家人朋友在一起,在俱樂部裏面,沒人能夠相信這些人每天都要殺害成千上萬的猶太人。而且他們完全不內疚,因為這只是上頭的命令。那就是他們所有的訓練,你必須執行命令。這已經深入它們的血脈:命令來了,服從是唯一的方式。

       這就是人類迄今為止的生活方式,所以我才說服從是最大的犯罪之一,因為所有其他的罪惡都出於此。它剝奪你的聰明才智,它剝奪你的決斷,它剝奪你的責任。它摧毀你的個體性。它把你轉變成一個機器人。

       所以我完全贊成不服從。但不服從並不是反對服從。不服從是不受限於(above)服從和字典裏所謂的不服從。不服從就是運用你的聰明才智:「我擔起我的責任,我會做一切我的心、我的本性覺得正確的事情,我不會做任何違反我聰明才智的事。」

       我的整個一生,從童年到大學,我一直被譴責不聽話。我堅持說:「我不是不聽話。我只是試圖用我自己的聰明才智搞清楚什麼正確的,什麼是應該的。我為此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果什麼事情出錯了,那就是我的錯。我不希望因為這是別人告訴我去做的而譴責對方。」但這讓我的父母,我的老師和教授非常困擾。

       在我的學校,戴帽子是強制性的,我進入高中時沒戴帽子。一個老師立刻說:「你知道戴帽子是義務嗎?」

       我說:「帽子這種東西不可能是義務。把某些東西放你在頭上怎麼能是義務呢?頭才是義務,而不是帽子。我是帶著頭來的,也許你只是帶著帽子來。」

       他說:「你似乎是個異類。校規裏寫著學生不戴帽子,就不准進入學校。」

       我說:「那校規就必須被修改。它是人訂立的,不是神訂立的。犯錯是人之常情。」

       我的老師難以置信。他說:「你怎麼回事?你就不能戴上帽子嗎?」

       我說:「問題不在於帽子;我希望找出為什麼它是強制性的,它的道理,它的效果。如果你不能解釋它,你可以帶我去見校長,我們可以討論。」他不得不帶我去見校長。

       在印度,孟加拉人是最聰明的人,他們不戴帽子。而旁遮普人是最愚蠢、最呆板的人,他們包頭巾。於是我對校長說:「看看事實——孟加拉人不戴帽子,而他們是全國最聰明的人,旁遮普人不僅戴帽子而且包很緊的頭巾,而他們是最笨的人。如果這真的和一個人的聰明才智有關,我寧可不冒這個險。」

       校長聽我說完,他說:「這個男孩很頑固,但他說的有道理。我從沒想過這一點——確實如此。我們可以讓這條校規不是強制性的。任何人想戴帽子就戴帽子;有人不想戴帽子就不用戴——因為這和學習沒有關係。」

       那個老師無法相信這一點。回去的路上,他問我:「你幹了什麼?」

       我說:「我什麼也沒幹,我只是闡明了事實。我沒有生氣,我非常願意戴帽子。如果你覺得它有利於聰明才智,為什麼只戴一頂呢?我可以戴兩頂、三頂、戴許多頂帽子,如果它有利於我的聰明才智的話……我並不生氣。但你必須證明它的價值。」

       這個老師對我說,我依然記得他說的話:「你一輩子都會是個麻煩。你在哪裡都不會相處融洽。」

我說:「這完全沒問題,但我不想當一個在哪裡都一團和氣的白癡。還是『不合群』而有聰明才智比較好。我來學校是學習聰明才智,這樣我才能聰明地不合群!請永遠不要再試圖把我從一個個人轉變為一台機器上的輪齒。」

       第二天學校裏的帽子就消失了,只有那個老師還戴著帽子。因為新校規說戴帽子不是強制性的,別的老師、甚至校長都不戴帽子了。他看上去很傻。我對他說:「還來得及。你可以把帽子取下來放你口袋裏。」他就做了!

       他說:「你是對的。如果大家都不想戴帽子……我只是在遵守規定。」

       所以記住,當我談論不服從,我並不是說用不服從替代服從。那不會讓你更好。我使用「不服從」這個詞是為了讓你清楚,是你在做決定,你必須成為你生命中所有行為的決定因素。那帶來巨大的力量,因為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有某種理性作為支撐。

       依照聰明才智而活。

       如果你被告知去做某件事情,判斷它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然後你才能避免內疚感。否則的話,如果你做它,你感到內疚;如果你不做,你還是感到內疚。如果你做了,你覺得你卑躬屈膝,你沒有主見,你不由自主。如果你不做,你還是會感到內疚——因為也許那是正確的事情,而你沒有去做。不用這麼笨拙,簡單就好。如果你被要求做什麼事情,用聰明才智回應。只要是你的聰明才智做的決定,那就去做——但你就要負責。於是內疚的問題就沒了。

       如果你不準備去做,向對方解釋為什麼你不去做。解釋的時候不要有任何憤怒,因為憤怒只是意味著你虛弱無力,你的回應其實並沒有聰明才智。憤怒永遠是弱者的象徵。只要清楚地說明一切,也許對方發現你是正確的,他會感激你。也許對方比你更有道理,那你就要感謝對方,因為他提升了你的意識。

       把生活中的每一個機會都用來提升你的聰明才智、你的意識。

       通常我們做的是把每個機會都用來為自己製造地獄。你只會痛苦,因為你痛苦,你也讓別人痛苦。當許多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他們都為彼此製造痛苦,痛苦就不斷倍增。整個世界就是這樣變成地獄的。

它可以立刻被改變。只要明白一件基本的事情,沒有聰明才智,就沒有天堂。


摘自:Intelligence:the Creative Response to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