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界小和尚

一念行者 著

無始小和尚最近困惑了。他的問題是：“什麼是法界？它在哪？我怎麼見不到它？如何才能見到它？見到它有何利益？”

因為最近老是聽到“法界”這個詞，且經論師們經常說起它，什麼十法界、一法界的。於是他決定進山，去問一問一直深居簡出的無法師父。

他來到師父的居所，還沒坐定，就竹筒倒般的問了上述問題。師父平靜地望著他，並沒有急於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幾分鐘，師父安詳地問他：“昨夜你睡覺，做夢了嗎？”

他想了一下，回答說“做了。”

師父說：“那就是十法界。”頓了一會兒，師父又用他的食指，指了指地板說：“這就是一法界。”意思是說，那個夢就是十法界，這個現實就是一法界。

但他似乎沒有立刻明白過來。師父沒等他再問，又繼續自言自語似的說到：“怎麼見到一法界？——醒來。”

當師父說到“醒來”二字時，他弱弱地問：“如何……醒來？”

師父慈祥地望著他，問到：“今天早上，你是‘如何’醒來的？”他內在裏有些一怔，沒有回答師父的問題。顯然，他開始往內掉了。

過了一會，他又問師父，“師父，那見到一法界有何利益？”

師父說：“譬如昨晚你做的是噩夢，夢中被追殺、逮捕、將要行刑，醒來後你有什麼利益？”

“不再害怕了。”他答到。

師父“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的回答。

“但做的要是美夢呢？”他緊接著問師父到，“我還不想醒來呢。”

師父說：“嗯，雖然那可能是美夢，但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回答說“假的”。

師父說：“但醒來……你擁有真的。這是它的利益還不夠嗎？”

小和尚似乎從師父這裏有所領悟，法喜充滿。問了這些問題後，給師父作了禮拜供養，他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當他走出師父的石屋，背後傳來了師父的誦唱：“你無始，我無法，咱倆本來是一家。奈何不識真法界？原來腦袋比腳大。”

他聽到師父調侃似的誦唱，微笑浮現在臉上。一片秋葉飄落至他的面前，他聽到自己內在的聲音說，“師父，我愛你。”

嗤，這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