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行者 著
問:有一問題想請教您,可否談談如何在靜坐中訓練自己的覺知。有什麼具體方法嗎?
有人說,不停地訓練覺知,是為將覺知“連成一片”(或“打成一片”)。這是個誤解。本來的覺知本就是一片的,它如虛空一樣,不但它本就一片,即使你想把它分割也分割不開。而我們所使用的覺——我稱為“意識覺”、“有為覺”或“妄覺”的東西,它本來就如夜空裏的星星,是忽閃忽閃的,要把它“連成一片”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本來的覺本就一片,生滅的覺(意識覺)你想連也連不成一片。所以,訓練覺知為將覺知“連成一片”,是個誤解。
覺知本身不需要訓練。所謂“訓練覺知”,猶如點燈,你擦燃了一根火柴,你的目的是點亮燈,而不是以火柴為光、為體、為燈。訓練覺知——很在“意識覺”上下功夫,以為能將這個“意識覺”化為本覺,是誤解。這麼做,就好像你在希望“火柴”變成“油燈”一樣。你在火柴本身上下功夫,以為本覺就在火柴裏或本覺就是火柴棒,並非如此。
訓練覺知如同點燈,你靠的是使用這個“有為覺(意識覺)”,去“點著”或“認出”那本來的覺。那本來的覺不用修,它一直在那裏,不增不減,不生不滅。我們一切的覺行努力,只為認出它。就像在黑暗的房間裏,你擦了一根火柴,你的目的是尋找燈和點著燈,並不是以火柴為燈或將火柴化為燈。覺知,是一種點燈;覺知訓練,只是一種點燈的嘗試與企圖。(當然,它本身也能帶來光明,就像火柴棒本身也能帶來光明一樣。)
基於這個原因,我們練習覺行,不要期待“覺知”會變成什麼,或你想要把“覺知”變成什麼。注意到,你所使用的“覺知”僅是一根火柴棒。藉借一根火柴棒的光明或作用,去“點燃”或“認出”那本來的覺。訓練覺知是點燈,來做燃燈佛的工作。點亮自己——發現出自己的清淨光明本覺,你就來到了燃燈佛所。
存在於在那裏,你本身就是一盞一直亮著的燈泡。你只是非常盲目,你沒看到自己的光。師父說“保持覺知”,這只是讓你劃一根火柴。劃一根火柴幹什麼?不是為了照人,而是為了自照。自照幹什麼?自照是為了發現:“你本來就是一盞一直亮著的燈泡!”當你認出自身本來就是一盞一直亮著的燈泡,誰還需拿著火柴點燃或照亮自己?
“覺行”、“覺知”、“觀照”或“訓練覺知”等說法及作為,僅是一種技巧,一種手段。目的僅是為了讓你發現:你,一盞一直亮著的超能燈泡!在修行中,不要著於手段而忘了目的。
打坐時靜靜地坐在那裏:“我的手在抬”——嗯,注意到它;“我在呼吸”——嗯,注意到它;“我的腳麻了”——嗯,注意到它;“外面有人在說話”——嗯,注意到它;“風在吹”——嗯,注意到它;“鳥在叫”——嗯,注意到它……。注意、注意、注意……成為那個“注意”。注意到,你一直作為“注意”而存在,那個永不寂滅、永不間斷、永不停息的“注意”就是你。成為不間斷的、不寂滅的、不停息的“注意”本身。
從某種意義上說,有意識的覺知就是“注意”。如果生活中你能夠一直“注意”,這就是修行了。如果你能夠“成為”注意,這就能成佛了。修行覺知沒有什麼技巧,只要你能夠不斷地“注意”就行。“注意”只是注意,它沒有如何注意或怎樣注意的問題,注意就是注意!因此,覺知沒有具體方法,它本身就是具體方法,具體方法就是它本身。
打坐時靜靜地坐在那裏,注意你的呼吸,注意你的覺受,注意你的念頭,注意你的身姿,注意眼前的色,注意耳中的聲塵……注意、注意、注意——就像一台智慧攝像鏡頭一樣,無為地注意周圍的一切。直到突然你不用再努力地注意所注意的,你突然成了攝像鏡頭本身,你的注意變得輕鬆,不再有努力感。你注意到你只是“注意”本身,沒有形象,沒有色彩,沒有主體……這就是無相的心。成為此心即名成佛。
訓練覺知——用有意識的“注意”,去引發本來的“注意”或“注意”本身,如此……這就是訓練覺知、覺行、觀行或大觀行。能如此覺者即是在燃燈佛所前修行,如此覺行,將至燃燈佛所、日月光佛所、超日月光佛所,乃至成為大日如來!祈願紅塵中的每位大日如來“醒來”以大日如來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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