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0日

一切人事物只是背景

 

阿郎撰寫


在筆記【「我」醒了,煩惱就來了】中提到:當我「醒來」的那一瞬間,【我】出現,那代表一個分離的個體出現,我的慾望、煩惱也隨之而起或消退。但當我再度睡著,「需求、煩惱」卻又隨著我的不見而跟著不見了。而當我醒來回憶剛才的夢境、綜觀整個夢境時,似乎又有某種隱晦的道理埋藏其中。

一切人事物只是背景

當我回想剛剛的夢境時,我注意到,夢中,一切人事物、環境、包含我自己,都只是「背景」,有個隱藏的【我】,寄居在「夢中的我」之中,體驗著夢境中的一切。我的家人、我的工作夥伴、我的上司或部屬,都是在夢中發生的一切。夢中的上司很機車,如果你夠清醒,你根本不為所動,也不會對他憤怒。夢中的人炫耀他所擁有的,如果你夠清醒,你不會羨慕與忌妒,因為你知曉一切皆虛幻。


只要你夠清醒,你清清楚楚的了悟到這是一個夢境,那麼,你可以創造你喜歡的夢境。你知曉你是這個夢境的作夢者,在你夢境中的一切人事物,都是你所創造的。你讓自己也在夢境中,並在這個夢境中行走、經歷。若在夢境中遇到不喜歡的境遇,可以回到內心,並在內在創造一個我喜歡的夢境,我知曉這肯定實現,因為我自己正是那個作夢者。讓那囂張的人去囂張、讓那專制的人去專制,我不會去反抗他,因為我知曉,回到內在去創造一個新的夢境,才是唯一的正確道路,因為我在自己的夢境中,那個囂張、專制的人也在我的夢境中,而我是這夢境的作夢者。去創造一個自己喜歡的夢景與夢中人物就好的,何必在夢中與這些人事物抗爭?嗯,這領悟似乎更像一種理論,聽起來有道哩,但,這也太一廂情願了吧!


我失去了超然獨立之眼

當我靜靜坐著去感知周遭的一些人事物時,有時,我的確會覺得這些人事物與我之間,是毫無關聯的,他們與我更像是各自獨立的存在。直到我對這些事情起了反應,「關係」就忽然被建立起來了。


我意識不到這一切,只是因為我過度聚焦在自身身上了,我太在意發生在我身上的、太計較我沒有的、太聚焦在自身感官所帶給我的、太在意公平正義或合理與否。夢境中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作夢者的一部分,每一個人都是作夢者碎片化的一部分。在夢境中所得到的,並不是真的得到;在夢境中所失去的,也不是真的失去。就像我在演戲,依照劇本,我得到很多財富、或者失去很多財富,那種得到或失去,從來都是假的。事實上,整個夢境都是「我」的,何來得到與失去?看著自己輕易就被一個事件抓住,情緒被甩來甩去的。一旦自身與事件之間沒有距離,自然就會失去「選擇回應方式」的緩衝,我只能以無覺知的制式模式來回應。而更加關鍵的,是我與「我」之間,沒有距離,這就讓我失去了「我」超然獨立的視角。


在別人身上看到的,我都有!不,應該是「我」都有。因為所謂的別人,也是在「我」的夢境中,是由「我」創造出來的「別人」,所以,別人也是「我」。若老闆很爛,我也不需要攻擊他、或不爽他,因為,老闆也在「我」的夢境中,若站在「我」的角度,而不是我的角度,那麼,老闆這種性格,也只是「我」眾多性格中的某一種性格罷了。把我拉到「我」的角度,就沒有什麼可以憤怒與不爽的。


事後的馬後炮

這些觀點在自身的生活中,能夠實際的運作嗎?或者又只是紙上談兵,像那些光阿、愛阿、揚升啦等等的華而不實的廢話?事情發生的當下,我承認要保持在這樣的視角,的確不容易。一個閃神,我便進入受害者、迫害者的對立角色中,我真的無法讓自己相信這些只是像夢中發生的事情般,可以如此的雲淡風輕!


但在事後的回顧中,當我透過記憶再度回到現場時,我有時的確可以具有那樣的超然與更深刻的洞見,這也是真的。我想,我可以試試看,更將頻繁的透過事件回顧的方式,來重新經歷一次該事件,來讓自己練習並熟悉這種更加廣闊、更加深刻的視角,直到它成為我的第二天性。




2023年8月20日

布幕上的海市蜃樓

 

阿郎撰寫

一堆人來來去去,事情發生又消散了。一些人出生了,另外一些人卻死去了。隨時都有事情在發生著,不停的變動是它的調性。布幕卻始終是布幕,但一切都在布幕上上演著。

布幕如同「我在」,一切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在「我」之上上演著,沒有了「我」,還有什麼能發生?

五官如同投影機,將世間變化與思維的反應,投影到「我在」這張布幕上。永不停止吸收外在變化,再永不停止的投影到布幕上。

單純的觀照者便相安無事,偏偏不是如此。認同了這個身體,認同了這個心智,認同了這個「我」,於是,布幕便成了故事中的一名芸芸眾生。以為真有個「我」在體驗所有這一切,然而,「我」是誰?是什麼?

一切從「我在」開始了這趟旅程,那是世間一切的始點。在「我在」出現在嬰兒那個小小身體的那一刻,世界便出現了,生命的一切旅程也開始了。但,「我在」出現前,是什麼?那個比「我在」更加底層的,是否才是「我」的究竟實相?那個能知道「我在」的那股「能知」,顯然比「我在」更加早出現在身體中。但如果沒有了身體,那股「能知之力」還能存在嗎?當身體停止運作的那一刻,「我」消失了,那股「能知之力」也同樣消失了。那麼,這股「能知之力」是身體的產物,或者說是本質,但都是短暫的。

在那股「能知之力」之下,是否還有底層?但那是在「能知」之前,那時是沒有「能知」存在的,那有可能知曉那時是否有「其他」存在嗎?如果「那個」才是究竟實相的「我」,有可能在現在被自己「知曉」嗎?

五官受外界刺激而不斷地產生訊息,它們在「我在」這一布幕上不斷的生滅,以念頭、以情感、以畫面等形式不斷的生滅。它們提供「我在」穩固的存在基礎。念頭在,「我在」在,我如何能穩定待在「能知之力」中?而「我在」就是「個體性」的存在,因為「我在」與身體認同綁在一起,因此個體性與身體就密不可分,而所有的差異性、獨立性都是因為這個「個體性」的存在,都是因為這個「我在」的存在,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我在」建立起來的。

每一個浪花都是獨一無二的,但一旦落入大海中,個體性便消失了。我們都是短暫存在的浪花,一旦褪去身體、褪去了「我在」,那究竟實相便會融入整體之中。一切的差異都是表面,在海洋深處,從不存在個體性的浪花。



2023年6月16日

「我」及「我的」

 阿郎撰寫

夜間聚餐,一些朋友與我談論到靈魂、輪迴轉世,談論到「我是誰」的禪案。看著朋友輕鬆寫意的談論這些話題,米香突然感到一陣厭煩。這些話題在他們話語中,就如同哪間餐廳推出甚麼新菜色、哪隻股票漲多少、哪個朋友又去哪個國家玩一般的。米香心中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想探求答案。「如果真的有靈魂、如果真的有轉世輪迴」,米香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些答案,對你的生命會有何實質的改變」?


「不會有改變的」,米香在心中回答了自己,因為他們只是隨口閒聊而已,今夜之後,他們又會回到他們各自的生活,做著他們各自認為很重要的瑣事。如果他們真的被「我是誰」這個問題折磨過,那麼,這個問題將會變成他們生活中的頭等大事,因為這個問題快把他們逼瘋了,他們會無時無刻去找答案。所以,這只是隨口閒聊與討論,而許多打著身心靈座談會的真實情形,不會比這裡發生的好多少,只不過打發時間而已。

我的思維真的是原罪嗎?

回到了家,米香陷入了沉思。「論速度,人類還排不上名;論力量,大象一個鼻子就可以把人拋飛好遠。但人類為何可以成為萬物之靈?思考的差異,讓人就算身體層面遠低於萬物,依然可以領導萬物。可如今,人卻渴望拋棄思維、希望「無念」、期盼「止念」。只是我疑惑的是,「念頭」真的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嗎?否則為何修行人搞得一副欲除之而後快的態勢呢?」沉思中,一個詞閃過腦海:「距離」。

因為與念頭沒有拉開任何距離,於是人認同了思維、最終等同了「思維」。因此當某一思維升起,帶動同質性的情緒時,人因為等同了這些,而沉入了這些思維故事之中,他就會表現出那個思維、那個情緒該會有的外在樣貌。而在事發過後,思維、情緒消退,人又會暗自悔恨當初的情緒性行為,一生反覆、輪迴不止。

米香想著:當站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我只會感到擁擠、煩躁;但當我站在101上往下看同一條馬路,我只覺得夜景好美;而當我又拉到外太空時,這條馬路的一切,顯得微不足道了。「距離」影響了思維與感受,而解除了「認同」,世界還是原先的世界,但我所看出去的「世界」,卻已然不同。

「我的」非「我」
米香的狀態漸漸入定,一些領悟閃電般擊中了他:消融自我,其實就是解除對「不是我」的認同。生理身體是食物累積而成、心理身份是資訊累積而成。或許現階段我不知道「我是誰」,但至少我可以從搞清楚「什麼不是我」開始,到了最後所剩的,就只會是「我」。因為一開始的錯誤可能在於,我把自己認同於「不是我」的事物

我的身體、我的意見、我的渴望、我的價值、我的喜好、我的朋友、我的感受,這一切一切的「我的」,始終出現在我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刻。我「認同、等同」了這一些。身體可以是「我的」,但我不是這個身體;思維可以是「我的」,但我不是這個思維。這個頭腦的本質就是思考、就是產生一堆念頭,這是它的「本質」,如同糖的本質是甜味。因此一昧地追求「無念、止念」,或許會是徒勞的。

米香試著在靜坐呼吸時,心裡加入一些念誦:「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一段時間的練習,米香發現到,身體與心智會在某一個時刻,與「我」之間出現了一些「距離」,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而在那種狀態下,「我似乎真的不受思維的影響,甚至是旁觀這些思維的生滅,而思惟的內容,完全與我無關。」米香記錄下這些時日的心得。



2023年6月9日

擺脫喋喋不休頭腦

 

阿郎撰寫


「這個腦袋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它不能安靜一會嗎?難道一段時間不要喋喋不休,有這麼難嗎?它不該是我的頭腦嗎?怎麼我對它一點辦法也沒有呢?」米香坐著,卻被這持續不斷的思緒搞的煩躁不已。

「我的」不等於「我」

隨意翻閱書架上的書,一句話映入眼簾:「清空你的思緒!」米香呆呆地看著這句話一會兒。什麼鬼!真的有人成功過嗎?我真的能像刪除電腦文字般的刪除某一個念頭嗎?我知道人可以遺忘,但遺忘不代表刪除了,不是嗎?而身心靈常說:你越是抵抗的,它越是會存在。所以才有接納、臣服,不是嗎?而接納與臣服也並非刪除某一念頭,不是嗎?如果接納與臣服真的有用,而它們又不是刪除念頭,那不就代表念頭並非真正問題所在,不是嗎?那真正的核心問題是什麼?

如果七彩可以統稱為「彩虹」,那麼,當AI自稱為「我」時,代表程式運作這一過程是統稱為「我」。這概念套用在人身上,就會變成:心智運作的過程就稱為「我」。然後我們再賦予「我」一個名字,如米香。我知道實際存在的,其實是七彩、是程式、是心智;而彩虹、AI我、我,則只是一些不存在的「統稱」,這些稱呼也都是心智創造出來的名詞文字。這似乎合理,因為小孩子一開始的確會說:大衛肚子餓餓、大衛想便便等這種第三人稱的用法,而不是說我肚子餓。是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大衛=我=這個身體=這個身分,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心智的學習過程,所以也就大衛=心智。只是,心智的背後又是什麼?米香嘗試想去覺知「那個」,因為每一次的推論,似乎都會回到有個「那個」,偏偏心智對它一無所知。

沉澱一些時日後,米香覺察到一個明顯卻又隱晦的矛盾事實:可以說我的車子,但車子不是我;我的身體,但身體不是我;我的情緒,但情緒不是我;我的念頭,但念頭不是我。當米香寫出這些文字時,總覺得與她所感受的,有一段滿大的差距,但也沒辦法表達得更清楚了。這真的是一個超級明顯的事實:「我的」任何事物,這句話本身都清清楚楚的表達出,那些事物與「我」是完全不同的。「物質」的事物很容易釐清,但「非物質」如情緒、信念等就很難釐清了。

米香想著自己日常生活中,經常與人據以力爭,職場上的是非對錯更是明顯。這些對錯的對立立場,代表不同的人「認同」了不同的觀點。而觀點就只是「念頭」,當人認同某一念頭時,人反而被這一念頭所支配,人被這念頭「佔據」了,人成了這一念頭的表達管道、傀儡。米香寫下這一段話,然後加註一句:「一旦我把自己認同於「不是我」的事物,我就完了。」反過來,一旦我時刻都可以清晰無誤的覺知到「我」與「我的念頭」之間是存有距離的,那麼,我便自由了。

瑜珈的回歸

幾年前,米香曾在自己住家附近的活動中心,上過一陣子的瑜珈。多數的動作幾乎都忘了,唯獨拜日式。而最近因為靜坐的時間增加,米香偶然之間總會想到拜日式,想藉由拜日式來延展一下緊繃的肌肉。就這樣,呼吸、拜日式、靜坐成了米香下班後的主要活動。「解除對「不是我」的東西的認同」成了心中所想,米香寫著:「如果我不把自己認同於任何事物,我有可能會是誰?」沒有答案升起,因為思維無法到達思維自己之外的地方。但無所謂了,因為我不在乎答案是什麼,我只想要親身去體驗那個答案,文字上的答案已經不再能安撫我的焦躁了。




2023年5月18日

旁觀「者」

 

阿郎撰寫

近期,米香漸漸地將周末的時間,視為靜心的專屬時間,漸次的將一些非必要的人際往來隔絕。向內去探索自己,成為他最熱切的活動。他把家中的某個角落獨立出來,當成是喜馬拉雅山上的某個不知名山洞,每當要靜心冥想時,就進入這個「與世隔絕的洞穴」中,算是個儀式吧!當然,他還有另一處山洞,那是他人絕對無法進入的地方 - 他的內在,他可以在上班在外時間,每當有需要時,便可以即刻進入的絕密場域。

旁觀者的存在

靜心過程中,腦袋轟隆隆的喋喋不休不斷轟炸,但同時,我也始終覺察到有個「旁觀者」一直在那。那個旁觀者、觀照者,在思維場域中,它持續觀照「我」的一切反應。任何思維在這舞台升起,它都在;我如何承受外在事件的一切,它都在;「我」對外在事件的任何反應,它也都在。

當我說「我」覺得...「我」認為...「我」想...「我」感覺...,「我、我、我」說個不停時,旁觀「者」就在那。當「我」看著這個世界時,旁觀「者」也在那。「我」出現的任何一個場合,旁觀「者」都在。可以說,「我」之所以可以感知到這世間的一切,其實是旁觀「者」所賦予的。旁觀「者」一旦不在,「我」也不存在,但「我」不在的一些時刻,旁觀「者」卻依然在,比如沉睡時就是如此。

米香將這一切感受都記錄在身邊的本子裡。

米香突然想起之前職場上一個討人厭的傢伙,一股憤恨不平的情緒,立馬湧上心頭。幾次深呼吸後,米香再度進入內在,進入那個讓他不喜歡的場景之中。但此次,他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再重新看著當時的事件、當時的自己與當時的對方。

「討厭一個人時,這個人的意象便成為「我」思維中的一部分了,這形成了「關係」,所以「我」可以時時將它讀取出來重新經歷一次、或者增添一些元素。我對他的感受代表在這關係中,我是如何表達「我是誰」的,我對他的一切反應,都是在實現「我是誰」。我以為透過厭惡對方會是一種力量的展現,實則相反。我只是一個可以受害的「受害者」,恨的越深,自己的受害感受也跟著越深。但這份關係是存在於「自己的」思維之中,就在這個舞台上,「我」與我的思維中的「他」,日夜不停的上演仇恨與報復的戲碼。「我」是演出者、「我」也是編劇、「我」當然也是觀眾,但更深一層的觀察,「我」更是被那個觀察「者」靜靜的觀照著。」

清晰的領悟,米香用手機將這感受快速的錄製下來。「我其實是自討苦吃」!在自己的思維中,讓自己與思維幻化的「他」又再度爭執,好像自己在找自己幹架,真是何苦來哉!

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

平靜而緩慢的呼吸,「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當「我」說「我」時,其實只代表思維中的「我」,完全不是代表那個觀察「者」。而當我在靜心時說「我不是這個身體、我不是這個心智」時,只是希望能站在那個觀察「者」的角度來說這句話,但依然無法代表「他」。

靜心持續著,感受也持續著。

「「我」存在,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世間的許多苦,都是來自於想要證明「我」存在、「我」有價值、「我」值得、「我」可以,總結就是證明我「存在」,我們需要讓外在的人事物來證明我們的存在,最好是有重要性的人來證明,如老闆、父母、名牌包、一台名車、千萬存款、一個職稱等。而那觀察「者」亦默默的觀照著「我」在這舞台上的這一切追求與感受。」

有時候在某一瞬間,我會突然感到,現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沒有意義。或許,在那一刻,這是那觀察「者」對我傳達的訊息。也或許這並非消極或否定,反而是更貼近真實的訊息。因為在「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當中,也包含證明「我」的存在本身。而這一切,那個旁觀「者」依然在。





2023年5月11日

生命之流

 

阿郎撰寫

近期,米香經常抽空靜坐,回想自己這一生的職場生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之感。有些事物自己很想要,也拚了命的要,多次與它非常接近時,但似乎總有一睹隱形的牆,讓自己怎麼樣都碰不到它。

職場間的轉換,好像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樣,就這麼發生了,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與期望之中。「有一點倦了」,米香發出感嘆之息,在職場上整天爭個是非對錯,如今回想,我又真的爭到了什麼?不過是信念、各自的經驗之爭罷了!說穿了,不過就是各自以各自過往的經歷,互相爭論自己所相信的方法誰的是對的的爭論罷了!

今天的米香與其說是消極,不如說是很平靜。他將注意力放在整個身體的感受覺知上,放鬆卻警覺周遭環境與身體上的感受變化。

又回到原點

不急不徐,米香開始敲著鍵盤記錄自己當下的感受:

「總是回到一切事情都索然無味、毫無意義的感受上,或許,這才是一切事物的本質 - 不具備任何意義。以至於人的這一生,要非常用力、非常努力的賦予事物各種意義,並讓自己盡可能地去認同它。一旦一個意義消失,便急著再去找尋其他意義來讓自己去維護、去守護,所以人生苦。或許,我們一生都是在維護、守護一個本質上不具備意義的人生,只是我們需要很努力地用各種意義來欺騙自己、催眠自己事情不是如此。只是本質就是本質,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又會再回到一切事物不具備意義的本質上。這不是消極、也不需要失落、更不需要再去重建其他意義,只要去接受這個事實便是。既然無意義,又何苦費盡心力的追求呢?看看每個人都活得如此之苦、如此用力。」米香停下筆,靜靜的閉上眼睛,讓頭腦再度適當的放空。

前一陣子因為AI科技發展的刺激,米香文思泉湧,連續寫了好幾篇文章,但如今,那股創造的能量似乎平緩了下來。米香想起多年前的一篇分享:「無門之門」,終究,不論看了多少書、聽了多少大師演講,每個人都得自己親身去走這條路。只是坐在下面聽,不論聽了多少回,你依然只是原地不動,一步都不曾前進過。任何的經典都不可能讓我自由,我必須親手拆除困住我的東西。

身在這世界,但不屬於這世界

不經意地想到「雲淡風輕」這個詞,突然覺得這成語蘊含好深的哲理。慢慢地敲著鍵盤繼續的記錄著這股感觸:

「因看透而消極,並非真正的消極,那是因為看透虛假而不作為。他不是「主動的」採取消極行為。明知虛假,他沒有理由採取主動行動,因此顯得消極被動或無為,這不是一種「立場」,「超越、看透」不是一種立場。任何的立場都是建立在「我是這個身份」的前提下,但開悟者早已認清「我不是這個身份」,因此不會有任何的個體性立場。」

米香想起了印度的一位大師「尤迦南達」:

「他只關注神,他將每一件世間事都只當作為神服務的途徑。他並非棄世,而是在他眼中,根本就只有神存在而已,俗世是不存在的,也就沒有棄不棄的分別。他並沒有沉迷這俗世的事物,他在這俗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服務神、回應神。他的一切專注力都緊盯著神,一步一趨的緊跟著神,所以他不會落入俗世上不停變化的各種事物之間。縱然自我不喜歡,但他依然臣服於生命之流。臣服不是無為,而是積極的利用各種機會來消融自我、掙脫自我的擺佈。」

闔上了雙眼,電風扇運轉的聲音、風吹著身體的感受,「好想就這麼結束一切世俗關係阿」米香感嘆著!



2023年5月4日

生命的遊戲

 

阿郎撰寫

生命這一場遊戲,遊戲的結局在於找到「自己」,而最大的關卡,卻是必須消融那個尋找自己的「我」,才能找到自己。

遊戲設計者把答案就放在一開始出發的地方,最明顯卻也最隱密的地方。它讓你不斷的「向外尋找」,如此一來,你便無法一直待在原點,而一旦你開始出發,你便錯過了答案。「自己」離我越來越遠,而「我」越來越接替自己而存在,也就更不想找到真正的「自己」。

設計者把「自己」放在一旁,然後設計一個「我」來連結這一身體,再將「我」的一切又連結到「自己」。如此一來,就如同著名「桶中之腦」的理論,「自己」成了一個旁觀者的存在,卻是覺知不到自己存在的一種存在狀態,如同死掉的活人。「自己」只知道「我」存在,卻完全不知「自己」存在,他成了一個隱微、又幾近透明的存在狀態,只是在一旁照看這一切的發生,生生世世。

遊戲的玩家叫做【我】,自始至終都是他在玩這遊戲,但他卻是個幽靈。遊戲中,古往今來只有少數人破關而找到「自己」,之所以難度這麼大,是因為最大關卡的關主是闖關者他自己。「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進入遊戲中,而「我」自始至終只能在遊戲中,一切的造作皆由「我」而起,一切的追尋亦由「我」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