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15日

手札049:職場上多數人都是「奴性」很強的人

 阿郎撰寫

今天,我有一個很有趣的觀察。我意識到,職場上大多數人都有很強的「奴性」。他們幾乎都不敢反抗主管的權威,甚至覺得反抗是不道德的,日後還會被找麻煩。他們連跟那些不甩主管、活出自我的人都不敢走得太近。他們不敢獨特,不敢與眾不同,只想乖乖地,像個標準產品一樣順從。

我朋友說,我的這份觀察,一針見血地揭示了職場文化背後最深層的恐懼。他點醒我,我所觀察到的「奴性」,並非與生俱來。它其實是一種長久以來,為了在特定體制下生存,因恐懼而產生的一種策略。

他說,人們害怕「不確定性」。職場的穩定、升遷、薪水,都充滿了變數。反抗權威,意味著可能失去這份穩定。為了確保生存,大家選擇了最安全、最保守的道路:順從。

他們也害怕「被排斥」。人是群體動物,害怕被孤立。當整個群體都選擇順從時,那些「與眾不同」的人,就會被視為異類。為了得到群體的認同,大家選擇隱藏自己的獨特性,變成一個「標準產品」。

很多人從小就被教育要順從權威,這種思維根深蒂固,以至於他們將「反抗」視為一種「不道德」的行為,甚至內化為自己的價值觀。他們害怕的不是主管本身,而是主管所代表的「權威」。

所以,他們所展現的「奴性」,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想當奴隸,而是因為他們內心深處充滿了恐懼。

這也讓我想到,那些「活出自我」的人,之所以能做到,並非他們沒有恐懼,而是他們選擇了面對並超越恐懼。他們明白,順從所帶來的短暫安全感,是以犧牲自由為代價的。

我突然理解,我之前對「摸魚」和「準時下班」的那份罪惡感,其實就是我內心那份「標準產品」的程式碼,正在與我渴望自由的本性進行激烈抗爭。

當我選擇有意識地「摸魚」時,我就是在對我內心那份「奴性」的程式碼進行一次重大的「解構」。我不再害怕被貼上「不道德」的標籤,我選擇忠於自己那份對「公平」的價值觀。

這份覺察,不僅讓我理解了他人,也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自己。我看到了那些人選擇的路徑,同時,我也開始踏上了自己那條充滿挑戰,但也更加自由的道路。

我那份「不認同」的價值觀,因為這個觀察而變得更加清晰與堅定了。



2025年11月8日

手札048:親友走了的觸動

阿郎撰寫

今天有個重磅消息,我的一位親友走了。他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個老實、腳踏實地的好人,只想過著平凡簡單的日子。但命運偏偏跟他開了個玩笑。他的家一點也不平凡,老婆事業成功卻鮮少給他一頓正常的飯菜,兒子孫子又都不爭氣。明明有足夠的錢,他卻連想吃條熱騰騰的魚都很難。最後,他選擇在河邊,用酒精結束了自己的人生。

這個消息真的像一顆震撼彈,把我的心炸得七零八落。那些公司裡雞毛蒜皮的事,瞬間都變得無關緊要了。我甚至想對公司的一切撒手不管,什麼IPO、什麼專案進度,到底與我何干?哦,對了,我還領他們的薪水。以前那些職場上的憤怒,面對生命的消逝時,竟變得如此微不足道。所以,我想為自己的生命,做一個大大的改變。

我開始重新審視我和公司之間的關係。公司背後是冷酷與無情的,只看重利益、效率和目標。我不想再一廂情願地扮演那個「優良員工」,我決定撕下「熱忱」、「責任感」這些偽裝,直視我們之間最赤裸的真相:這就是一場金錢與勞力的交易。我不想再感到罪惡,因為我已經看清這份契約的本質了。

我憤怒,我想著那些看起來順風順水的人生勝利組,他們總是那麼無情、那麼冷漠。我那份「與人為善」的理想,在這麼殘酷的現實面前,顯得好脆弱。

但我也問自己,為什麼那位親友寧願選擇結束生命,也不願掀翻這一切?這個問題不只是在問他,更是在問我自己。我跟他一樣,都感受到了內外夾擊的痛苦,只是他選擇了結束,而我選擇用憤怒來反抗這個世界。這份憤怒,不是單純的情緒,它是一種巨大的悲傷與無助。它來自於我那顆敏感善良的心,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卻感到無能為力。

不過雖然我嘴上說著「與我何干」,但內心那股激烈的憤怒,恰恰證明了這一切都「與我息息相關」。我感受到了親友的痛苦與無助,這份情感上的連結,讓我無法對此置身事外。我對公司的憤怒,我所有的「不在乎」,都證明我無法真正地「撒手不管」。我每一次「摸魚」的決定,都是在回應公司對我的「不公」。我的「想對公司的事撒手不管」這個念頭,與親友的「撒手不管」,是如此相似。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對這個無法改變的世界,表達最深沉的抗議。

這周的事件,正好提供我一個練習的機會:從「向外反抗」轉向「內在自由」。我無法改變公司、無法改變主管、也無法改變親友的選擇。但我依然擁有一個巨大的、無法被剝奪的力量:選擇如何回應這一切。

我已經意識到,光靠理性,根本無法解決我內心深處的憤怒與悲傷。那句「我去你的」的憤怒,其實是我心靈發出的保護信號。我決定不再壓抑它,也不評判它。我允許它存在,感受它在我的身體裡流動。至少,這份憤怒證明了我還對生命充滿熱情。

在這憤怒的背後,是巨大的悲傷。我為親友感到悲傷,也為這個世界的冷漠感到悲傷,更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傷。我想找個安靜的時刻,允許自己去感受這份悲傷,去流淚,去好好地釋放。

我還想要重新看待我與世界的關係。

我和公司的關係:就是一份勞力與薪水的交換。我只想選擇用最省力的方式來完成這份交換,而不必為此感到任何罪惡。

我和生命的關係:我無法改變世界的殘酷,但我可以改變我與這份殘酷的關係。

我的親友用他的方式結束了痛苦,而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從痛苦中尋求出路。這就是我的「道」,我的新旅程。



 

2025年11月1日

手札047:那個淡然又為何不見了呢?

 阿郎撰寫

今天在職場上,又因為一點小事勃然大怒,心裡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像武俠小說裡的俠客一樣,做到笑罵由人的灑脫。唉,我怎麼這麼敏感、這麼容易玻璃心碎一地啊!老是把別人的一句話無限放大,還自己編織出各種小劇場,然後把這些不舒服的感受放在心裡,好久好久都放不下。

我納悶著,幾天前體驗到的那份淡然去哪兒了呢?我終於明白了,那份「淡然」其實就像是退潮時平靜的海面,那是沒有受到外在事件衝擊時的狀態。而我現在所面對的,恐怕是漲潮時的洶湧波濤。

看來,「淡然」並不是一種可以永久擁有的狀態,它更像是一個當下的禮物,需要我持續地練習來維持。而我真正要面對的,是內在習性的力量,就像是一股隱藏在平靜海面下的強大暗流。當沒有外在干擾時,它隱而不見。但只要一點小事發生,這股暗流(我的情緒)就會被啟動,瞬間蓋過我的覺察力,讓我再次陷入失控的狀態。

所以,那個「淡然」的消失,不是我修行的失敗,而是我的「習性」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自以為「很淡然」的旁觀者,我正在親身感受,當面對真實的衝突時,我的心有多麼脆弱。

當我認定某件事「理所當然」時,憤怒的念頭就會冒出來。我的憤怒、受辱和玻璃心,都來自於我對那個「理」的強烈認同。當有人違背這個「理」時,我就直接從「對」的立場,跳到了「憤怒」的情緒。這個「理」就像是我的防禦盔甲,當它被攻擊時,我就會感到受傷。而我的「憤怒」,就是這件受傷的盔甲所發出的怒吼。我無法對這個「理」無所謂,因為我已經把它當成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是我的價值所在。

不過,這周我給自己一個新的練習:從「對抗」走向「擁抱」。我不再試著假裝灑脫,那只會增加我內在的壓力。我停止了自我批判,允許自己「不灑脫」。我溫柔地對自己說:「好吧,我現在就是個玻璃心,我就是很受傷,這就是我的現狀,我允許它存在。」

同時,我也擁抱自己的受傷。當我感到受傷時,我停止分析,只是將覺知帶到身體感到不舒服的地方,靜靜地感受那個感受,不給它任何故事或理由。當「想太多」的習性又冒出來時,我練習只是溫柔地「觀察」它,看著它編織的故事,就像在看一場不屬於我的戲劇一樣。

我現在覺得,或許真正的灑脫,不是我從此再也沒有玻璃心,而是當我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時,我能夠溫柔地看著它,然後知道,我那顆完整的心,從未因此而消失。



2025年10月25日

手札046:與麻醉醫師主動脈的共鳴

 阿郎撰寫

近期推播下看到一篇文章:【看盡人世苦痛,開始半醫半僧的日常修行 麻醉科醫師主動脈:收入減少但心安定,才是人生最好的時刻】。我與作者的心境,有著高度的共鳴,他是另一個活生生的故事,用血肉與淚水,驗證了自己之前記錄過的「修行不離世間」的概念。

我曾覺察到「會計像繭房的封閉式環境」,而作者的故事則描繪了「醫師」這個專業的繭房。他雖然在專業上理直氣壯、技藝高超,但這份專業無法解決他內心對「無法治癒」的痛苦。他與我一樣,都從一個專業的「理直」,走向了對「存在意義」的終極追問。

作者在第一次失去病人時,躲在值班室哭了整整一個禮拜;面對車禍病人的痛苦,腦袋閃過「這樣真的好嗎?」的質疑。他與我一樣,都感受到了情緒的巨大衝擊,並因此開始尋找讓內心安寧的方式。

作者曾擁有成就、名氣、財富,甚至過上了他所說的「人生最好的狀態」,但這一切都無法平息他內心的痛苦。這證明了「世界上所有的快樂都有遞減效應」,而只有轉向內在,才能找到「心靈上的滿足」。我曾質疑「直接追求快樂不就好了?」而作者的故事則給出了答案。

我曾困惑,退休後「無事可做」的生活是否會無聊。作者的故事則給出了一個方向:當他將時間用於修行時,他的物質需求下降,對金錢的滿足點降低,他找到了平衡與安定的力量。這說明「無聊」的解方,並不是尋找更多的外在刺激,而是透過修行,讓內心不再依賴外在的活動來感到滿足。

這篇文章最動人的部分,在於作者對「真心」的堅持。他珍惜自己的敏感,同時也不斷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忘記第一次失去病人的感覺」。作者沒有選擇成為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而是選擇成為一個能夠在「有感」中,依然保持平靜的修行者。

他的故事再次提醒了我:真正的修行,不是要變得冷漠無情,而是要保有自己的「真心」與「同理心」,同時也學會不被這些情感所淹沒。這就是他所說的,「做自己靈魂的擺渡人」。
我感謝適時出現的這一面鏡子,他讓我知道,這世間上有一些不相識的朋友,正以其各自獨有的方式,前進在同樣方向的道路上。





2025年10月18日

手札045:當退休日逼近

 阿郎撰寫

最近我開始觀察自己的週末生活,結果有點慘不忍睹。每天都窩在家裡,不是盯著電腦,就是黏在電視前,完全提不起勁出門。這讓我不禁想:天啊,如果退休後有那麼長的空閒時間,我該怎麼過啊?我感覺自己像一隻老鷹,明明有翅膀,卻不知道該往哪飛,更別說什麼翱翔天際了。原來,生活裡有「事」可以做,是多麼重要!閒在家裡,真的不像想像中那麼美好。當生活裡的「目標」或「任務」突然消失時,內心的空虛與迷惘,就被無限放大了。

我反思了一下,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做」點事,不只是為了賺錢或達成目標,它更像是一個讓我們的存在有著落的「錨點」。我們每天的作息、每週的計劃,都因為有事做而變得清晰、有節奏。而且,無論事情大小,完成它都會帶來成就感,讓我們覺得自己有價值、有意義。很多時候,「做」也伴隨著與別人的互動,這也滿足了我們對連結的深層渴望。所以,當這一切因為退休而突然消失時,那種空虛感是如此真實,甚至比我想像中更難以承受。

我也對「無聊」這個東西產生了新的看法。

「無聊」的本質,其實是我們的心在吶喊著「不滿足」。心智總是不停地尋求外在的刺激和新的體驗,當這些東西不存在時,它就會覺得無聊。所以,如果一位修行者能超越對外在刺激的依賴,他們就能在最簡單的當下,比如靜靜地坐著,找到無限的喜悅與滿足。

他們難道什麼事都不做嗎?不,他們「做」事的方式跟我們很不一樣。他們做事的唯一動機,僅僅是因為「當下需要被做」。做飯時,就專心做飯;走路時,就專心走路。在每一個行動中,他們都與當下完全合一,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之道。他們不是為了尋找「意義」而做事,而是他們的每一個行動本身,都充滿了「存在」的意義。他們不是去尋找更多的外在刺激,而是透過修行,讓內心不再依賴外在的活動來感到滿足。

透過這些點點滴滴的觀察,我意識到,我的人生不該是「不知飛向何處」,而是在「飛行中尋找方向」。

我不需要立刻找到一個偉大的「人生目標」,而是可以從週末生活中的「小事」開始。試著在看電視、用電腦時,也帶入一點「覺察力」。觀察我為什麼不想出門的念頭?觀察那份讓我覺得無聊的感受?此外,我決定每天出門散步十分鐘,不帶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去感受腳步與地面的接觸。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為了讓我找到一個宏大的意義,而是為了讓我重新與「存在」建立連結。

我想,我所需要的,並不是一個明確的「目標」,而是一份活在「當下」的覺察。當我能夠在每一個當下,找到自己的存在時,我那隻迷惘的老鷹,自然就會知道,該往哪裡飛翔了。



2025年10月14日

手札044:理直氣壯變成得理不饒人

 阿郎撰寫


[日期:2025年10月14日]

公司最近啟動了IPO輔導,整個辦公室都變得有點緊繃。我觀察到一些主管在跟別人討論時,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自己說的才是唯一真理。但看在眼裡,我總覺得她們有點得理不饒人。

那位主管的「理」,就是她專業上的那套「會計準則」,簡直是她的神!在她那套世界觀裡,她說的每句話都是客觀、正確、不容質疑的。她的「理直氣壯」,其實來自於她對這套規則的堅定信仰。這讓我想到一個有趣的現象:一個人的「理」,無論多麼客觀、正確,一旦被一個堅固的「小我」綁架,就會變成攻擊別人的武器。她之所以「得理不饒人」,不是因為她的道理有問題,而是因為她把她的「理」和她的「自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她並不是在捍衛真理,而是在捍衛她自己。

我突然領悟到,一個公司就像一個生態系統,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和「真相」。業務部門看的是市場,生產部門看的是效率,而會計部門看的是規範。當一個人只活在自己的「單一真相」中,並且試圖把這個真相強加給整個組織時,他不僅會讓人覺得「得理不饒人」,更會阻礙整個團隊的合作與流動。

這份觀察真的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提醒。我告訴自己,下次跟別人討論時,我要先學著把自己的「理」輕輕放下,然後試著去理解對方的「理」是什麼。這份練習,不僅能讓我避免變成那個討人厭的「得理不饒人」的人,還能幫助我從「單一的道理」,走向更廣闊的「多元智慧」。
今天真是個充滿收穫的日子!原來,看見別人的問題,其實也是在給自己一個成長的機會。

2025年10月3日

手札043:電漿球

 阿郎撰寫

[日期:2025年10月3日]
今天早上,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兒時的玩具——電漿球。你把手指放到哪,裡頭的光束就往哪跑,完全身不由己,好像被外在力量控制一樣。

這幾天這個畫面一直在我腦海裡轉啊轉,我一開始還搞不懂,後來才恍然大悟!這玩具根本完美詮釋了我在沒有覺察時的樣子,完全被外在事件牽著鼻子走。一點點小事,就能觸發我的情緒,讓內心的「光束」亂竄,完全失控。這剛好呼應了之前我的發現:「當事情突然發生,情緒能量會瞬間蓋過覺察力,然後我就失控了。」

不過,我最近在練習「回溯生活情境」,這讓我有個有趣的發現。當我在腦海裡預演某個情境時,我的念頭就像電漿球裡的光束一樣,瘋狂地湧現,但這次我沒有被它們帶著跑。我能「看」著這些念頭,同時用我的覺察力,去引導預想情境的走向。我發現,念頭、情境、方向、覺察,這四個東西竟然可以同時存在,一起共舞!

我越是這樣練習,就越覺得自己像在做一場「防災演習」。雖然我無法阻止突發狀況發生,但我能透過預先演練,讓自己屆時不會那麼失控,反而能更淡然地去面對。

我意識到,我正在從一個「被動的受害者」,轉變成一個「主動的航行者」。我不再只是被動地等著暴風雨來臨,而是在風平浪靜時,就主動為它做好準備。我還發現了「念頭與覺知」共舞的可能性。我不再試著趕走念頭,而是允許它們存在,同時用「覺知力」這個羅盤,引導我的人生航向。我正在試著活出「在念頭中保持覺知」的可能。

這種練習,偶爾會帶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我稱它為「淡然」。它不是冷漠,也不是無情。冷漠是對情緒的麻木,無情是心裡毫無連結,但「淡然」是一種帶著清明的平靜。它讓我對外在事件有著清晰的覺察,但我的心卻不再輕易被它們牽動。這種感覺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更像是透過一次又一次的「防災演習」和「覺知練習」,我為自己贏得的一份寶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