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不管你對它說什麼樣的故事,那和它無關。你可以說你創造了它,然而它在你之前就已存在;你也可以說你能毀滅它,然而你消失後它照樣存在。因為它不生,所以它沒有源頭;因為它不滅,所以它沒有終極。它就像一個環一樣,無頭無尾,無始無終,它動而未動。
有情識的生命誕生在這個世界,那只是依據它們各自的種類,創造了關於這個世界的影像;對於那世界的本體,它們從未改變它一毫,也不可能改變。就像有了鏡子,持著鏡子照射世界,然後有了萬有的影像;然而,即使萬有的影像消失,萬有依然存在,甚至即使鏡子消失,萬有也依然存在。
有情生命的覺性,並不比一面鏡子高級,它和一面鏡子一樣,具有相同的產生機制——都是緣起法的產物,沒有自體。不要神話生命,它只是一種精巧的組合,只不過它精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神”、“世界”、“我們”、“創造”等這樣的概念,是在神識產生之後的創造,它們屬於意識的產物。就像夢中所夢見的事物一樣,本質上,人們所命名的一切是不可討論的。討論,則落入戲論。
從某意義上說,修行便是為了認清,那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可以言語說、不可以頭腦思考,和人的意識完全無關的“那”(法身、本體)。認知到它後,便可知道,它是唯一的真實,除此之外的一切皆是虛妄心造——而我們正活在這裏。知道見聞覺知的一切皆是虛妄心造,我們不再被迷惑;知道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法身、本體,我們感到某種安定踏實。就這樣,餘下的日子變得十分好過:清淨安然,如同觀夢。
由是而知,修行有兩大任務:一是認出那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不可思、不可議、遍處一切的法身本體;二、親自證了一切你的見聞覺知,皆是虛妄心造。這兩點其實是一點,認識了一個必然知道另一個,如同一體兩面。認識到這些後,一切變得非常簡單,百千疑惑一時頓消,無量煩惱漸漸息了。你變成了一個安靜的人,一個不需要知道什麼的人,如同佛陀。
到這裏我說:世界不是誰的創造,它不生也不滅;但有關世界的影像、故事,則是你的創造。你不同,則有關世界的故事及影像不同,就這樣。在一個充滿“萬物”的世界,你是源頭,但那都如同夢見的一樣虛妄不實,包括你自身;在離卻了這些形象和命名的世界,那是一真法界,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一切歸一,一亦不可得。於此幻界認出一真法界,若作修行,向此努力!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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